第15章 只有逃过课才是青春啊
硝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她最近已经开始接手一些伤者，尝试一些更复杂的治疗方式。
所以看到靠在她的门前的云间空时她很惊讶——硝子知道这两天云间空一直在和夏油杰五条悟出任务。
高挑的人影斜斜的倚在墙上，走廊上的灯光冷白，光线的角度使少女的眼窝和侧脸被打上阴影，只有暗金的眼睛有着两点盈盈的光，没有什么表情的她在此时显得冷淡又沉默。
像所有植物一样，在寂静中生长。
硝子注意到她的制服更加宽松，皮带环绕的腰肢更细，半阖的眼下也有了和自己相似的淡淡青黑。
她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或者聊聊天。
“空？你在等我吗？”硝子问。
“你终于来了，”云间空好像在走神，不然在硝子靠近她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她对硝子笑，“当然是在等硝子啦。”
她笑的时候就一点也没有刚才独自一人时的清冷感了。
“怎么了吗？”硝子拿出钥匙开门，想让她们进去再聊。
云间空按住了硝子开门的手。
“嘛……今晚是恶龙的主场。”云间空脸上带着坏笑，故意低沉的说。
“邪恶的恶龙要抢走古堡里美丽的公主……亲爱的公主殿下，请问您是否愿意和恶龙离开呢？”
云间空像模像样的在短发的清冷女孩面前做了和绅士礼，微微弯腰，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向看上去有些茫然的少女。
云间空的姿态优雅，然而眼睛却注视着年轻的反转术式的拥有者。
家入硝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也微笑着把手放在了云间空的手上，欣然说道：“现在，恶龙成功了。”
云间空抓紧硝子的手，在夜色下，在寂静空荡的高专里，开始奔跑起来。
如同囚鸟奔向它的自由。
硝子的心脏跳的很快，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在梦中发生的一样。
在她结束了一天的高强度学习之后，有一个人带着她在深夜的校园奔跑，穿过她白天使用过的教室、经过的操场、还有她刚刚离开的研究所，翻过学校的高墙——她简直就像被勇士拯救的公主一样。
虽然她的勇士自称恶龙。
不过不是勇士也没关系，她也愿意和恶龙离开禁锢公主自由的城堡，去拥抱短暂的自由。
在翻过高墙的时候，硝子看到早在墙下等着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两个正无所事事的蹲在墙角打着游戏。
他们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出现在墙头的硝子，立刻有了精神。
“来了来了，”五条悟露出嚣张又欠揍的笑容，“硝子也太慢啦，再晚点我和杰就要睡着了。”
夏油杰没管身边小嘴叭叭的五条悟，稳重可靠地对硝子说：“跳下来吧，我们会接住你的。”
硝子跳下去时一点都没有犹豫——她知道自己的同伴是如何强大与可靠。
“……硝子是不是有点变胖了？”五条悟放下硝子时一点也不小声的问挚友。
“还好，没胖太多。”夏油杰小声的回答。
……当然，还很欠揍。
“你们可要保护好我们的公主啊，恶龙们。”
后来的云间空蹲在墙头上，长发飞舞，金瞳里光华流转，神采飞扬的对底下的三个少年人说。
“哦呀，恶龙抢公主的戏码？”五条悟很新奇。
“我还以为空要说我们是骑士救公主呢。”夏油杰笑容可掬。
“不过恶龙可比骑士有意思多了不是吗？杰。”
“确实如此。”
两个dk在为自己扮演恶龙的角色而沾沾自喜，硝子终于想起来问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
“我知道哦，”五条悟回答，“我们等会去ktv，等天亮了就去玩。”
“那夜蛾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硝子还是很敬重夜蛾正道的。
“夜蛾老师出任务了，”云间空跳下墙，对忧心忡忡的硝子说，“是很偏远的乡下哦，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夏油杰把手搭在云间空的肩上，笑的风光月霁，用着优等生的脸说着不得了的话：“就算被发现了，那也是之后应该考虑的事了……作为教师，也应该要有学生会逃课的准备了吧？”
“杰，说的好。”五条悟表示赞同。
云间空拉着硝子的手：“好啦，既然公主已经到手了，我们也该跑了。”
年轻的恶龙们带着自愿投敌的公主离开人烟罕至的山林，去往喧闹的城市。
当一行人来到ktv之后，开始彻底放飞自我。
五条悟和夏油杰开始抢麦，谁也不让谁，硝子在几瓶啤酒下肚后也开始加入其中。
但是让人意向不到的是，看起来全能的云间空竟然意外的五音不全。
身量高挑，长相出色的长发女孩，站在屏幕前，拿着麦克风，表情投入，一看就是个麦霸。
但是一张嘴，就会让人大跌眼镜。
倒也不是不堪入耳，听起来就是奇奇怪怪。
“噗嗤，”五条悟根本就没有体谅人的意识，当下就直接嘲笑起来，“明明拉琴的时候蛮像样的，怎么一张嘴就哈哈哈哈哈哈……”
硝子笑的根本说不出来话。
云间空看笑得肚子疼的五条悟和硝子一脸茫然。
“真的有这么奇怪吗？”
“不不不，你别听悟瞎说……”夏油杰是三人中仅存的良心，他安慰着云间空，“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噗……”
夏油杰说到一半就偏过头，不住的耸肩。
“……我听到了哦。”云间空面无表情的说。
夏油杰一听，也不掩饰自己了，开始和五条悟他们笑作一团。
云间空叹了一口气，把麦克风塞进夏油杰的手里，直接坐进五条悟和硝子中间，把手伸进五条悟兜里掏出几颗糖，拆了一颗塞进嘴里。
“哇唔，”五条悟也顾不上笑了，一把扑了过去，“空拿的太多了，我就只剩这么多了。”
“哼，硝子接着。”云间空把剩下的都给硝子，反手把五条悟按在了沙发上。
硝子很配合，也吃了一颗糖后就往夏油杰的方向跑，夏油杰像接力跑一样接过糖。
五条悟看到自己心爱的糖果越来越少，悲上心来，挣脱云间空的手，就直奔夏油杰，想要抢救一下。
但是已经迟了。
夏油杰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对五条悟微微一笑，扔进嘴里，像一个大反派一样：“真遗憾，胜利的是云间小队。”
“？？？”五条悟不能理解，“你们什么时候分队的？而且怎么除了我都是云间小队的？怎么说杰你也应该是我这队的吧！”
“在你嘲笑空的时候哦。”硝子靠在云间空的肩上好心的为被孤立的五条悟解说。
“不公平，”五条悟愤愤不平，“明明你们都笑了！”
“我这叫弃暗投明啊，悟。”夏油杰笑得像只狐狸。
“杰你这是见风使舵！”
五条悟把火力对准了挚友。
云间空和硝子坐在一边，看幼稚的男生翻滚打闹，她们把头凑到一起，说着悄悄话。
他们此时年轻、热闹、叛逆，像野草疯长。
之后，五条悟误喝了含酒精的饮料，变得更加难以招架。
夏油杰扯着他的腰，云间空拽着他的手，都没能从桌子上把他拉下来。
硝子在底下拍照——她预感这些会是五条悟难得的黑历史。
五条悟踩在桌子上，把墨镜扔掉，开始大放厥词：“老子会是这个时代的最强者，渣渣就在老子的脚下膜拜老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在夏油杰想要不要粗暴一点的时候，五条悟又接着说：“嘛，杰和空勉强也是可以和五条大人并肩的人……硝子治疗也不错。”
云间空在闪烁的霓虹灯下眉眼温和，硝子放下了拍照的手机，在云间空看向她的时候，淡定的说：“嘛，手机没电了。”
云间空弯了弯眼睛。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我要把不服五条大爷的人都抓去给老子做甜品哈哈哈哈哈哈”抗了下来，扔到沙发上，对张牙舞爪的挚友无可奈何。
“下次不要让悟碰酒了，太难搞了。”
云间空把最后一颗糖塞进五条悟的嘴里，摸了摸他的白发，哄小孩一样的。
“吃了糖就要乖乖的哦，不听话的坏孩子下次就没糖吃了哦。”
五条悟的蓝眼凝视着云间空，少女就这么垂首看他，金色的眼里好像有星河滴落，与沧海相接。
五条悟就好像接收到了什么指令，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家入硝子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或许是因为她也喝了不少酒。
她记得大家因为醉酒的五条悟筋疲力尽，最后五条悟从沙发滚落在地，头靠着云间空的膝头睡去；夏油杰在沙发上休息，手伸到云间空背后的靠背上好像揽住了她的肩；而她自己则把头靠在了云间空的颈窝，陷入梦乡。
硝子不知道闹了多久，也不知道夏油杰为什么最后会在地上醒来……但是她知道，所有人的嘴角都带着笑意。
——在看见唤醒他们的金色双眸时。
然后他们玩了一整天，从电玩城到娃娃机，从百货大楼到商业街，中间他们为了中午吃什么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男孩们身上挂满袋子而结束。
他们最后还是翻墙回到高专。
硝子也不知道夜蛾老师最后发现没有。
只是夜蛾老师在上课时，第一次对昏昏欲睡的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硝子看见云间空对外表冷酷的老师眨了眨眼睛。
硝子只知道，他们在趁着年轻，和喜欢的人，制造些比春天更温暖，比夏天还要炙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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