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集结
zmz粉碎机的外貌十分狰狞，腥红的双眼被玻璃镜片覆盖，肌肉隆起筋脉青紫的皮肤，被改造成武器的手臂，简直是战争机器。
可是，你想象过有上百个zmz粉碎机围绕着你吗？
他们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光是扬起的飞尘就足以让你咳嗽一个月不止。
幸好，现在在下雨，瓢泼大雨。
姜初霁抱着丑橘，被zmz降落时溅起的雨水淋得湿透了，她们缩在小小的救护车里，日本东京警视厅的人员已经到位，在zmz降落的一瞬间，发现警告无用，立刻开始通知地面埋伏的狙击手就位。
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姜初霁将头埋进膝盖里，她双手抱紧自己，丑橘蹲在她的腿下，被保护得很好，昏迷的夏芝和藤原美躺在最里面。
姜初霁用自己隔开了枪林弹雨的外界和这两人。
“能不能不要继续了……”
富江坐在救护车顶上，满眼好奇地看着这片械斗场面。
她是灵体状态，雨水或者是子弹都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富江打了个哈欠，拍拍手，“日本警方的战斗力真是不减当年得……弱啊……”
富江忽然坐起来，盯着一片混乱中的一个点，那里似乎有些新加入的战斗力？
“初霁，你在哪里？你能听到我吗？”
“林玉婷……是你吗？”
“我带着赵沐哲、神父和vel来找你，我们这就过来，你别动！这里怎么这么多zmz？”
姜初霁苦笑着有些眩晕，她摇摇头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保持清醒。
“你们不要来了，他们接的指令是全部消灭，不要……过来了……”
富江翘着二郎腿，疑惑地俯身望着姜初霁，“为什么？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尤其是那个女的……他们如果来的话能救你命。”
姜初霁苦笑，仰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深深浅浅倒映她狼狈的样子。
“你想听真话假话？”
富江侧头思考片刻，“我想听假话。”
姜初霁挑眉，喘息着笑道，“你倒是奇怪，很少有人，哦，你不是人……不想听真相呢。”
富江耸耸肩，“世上太多不如意，有时候听听假话开心一下，不好吗？”
姜初霁嘴角噙着笑，朝着她伸出手，神色坚定。
“因为你答应要救我们呀，我相信你，完完全全地相信。”
富江愣住了，笑得花枝乱窜，浑身异香四溢。
“真是假的彻底，不过——”
富江前倾，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来，吐气如兰，“我喜欢。”
她修长而纤细的手搭在姜初霁的手掌上，握住她的手，狡黠一笑，“不过血还是照付给我哦。”
“姜初霁！”赵沐哲气喘吁吁，从一群zmz中穿梭过来，猛地开始变大，他的体型远比这些机械运作的zmz更加庞大，动作也更加敏捷，“往哪里逃？”
神父走过来，他严肃地皱着眉，看着周围的一片乱战，警察和zmz和漂浮着的灵体打成一团，难分敌我。
神父收起手中的十字架，叹了口气，坐在姜初霁的身边。
“初霁，还好吗？”
vel跟在神父的身后，有几分懊恼，“这些zmz都是改装过眼睛的。”
“你的声音，也许可以试一试？”姜初霁忽然想起来在高铁站的时候，vel用声音控制了zmz。
vel的眼睛亮起来，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战场中央，开始吟唱。
zmz猛地回过头，上百双眼睛同时盯住她，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靠她最近的zmz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她，机械地重复：
“捕获魅魔vel，彻底清除。”
“不可以！”姜初霁猛地扑上去，硬生生从zmz手里将vel拽了回来，冲着她高声道：“他们的耳朵也被改造过了！不可以上去！”
zmz冷漠地低头，伸手将她抓住，拎在手里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轻而易举。
另一个zmz将vel抓在手中，两只手分别抓住她的左右两只手，忽然用力，硬生生要把她扯开一样，眼看着vel宛如破碎的洋娃娃就要被撕成两半。
富江动了，她轻轻拍拍手，叹了口气，“酒吞，出来救个人。”
“哟，你求我呀？话说你准备用什么感谢我？”一个少年郎忽然出现在战场的中央。
他有着英俊的外表，唇红齿白，笑起来嘴角的两颗虎牙白得有些失真，一身格子的红衣裳锦绣编成，一股子京都浪荡公子的味儿。
富江叹了口气，托腮盯着他眨眨眼睛，瞬间裂变成一百个富江围着他，“去不去？”
酒吞童子抱头苦笑道，“好好好。”
俊朗的虎牙少年瞬间膨胀，健硕的身躯足足有六米，虎背熊腰，血红色的的面部，近秃的头顶淩乱的短发之间，出现五个犄角，看上去活生生是个嗜血的野兽，他仰天长啸一声，冲着zmz撞过去，硬是把对方撞出去十几米，嘴里叼住坠落的vel，将她轻轻放在救护车顶上。
zmz的动作全部停止了，只听到所有的zmz腹腔中传来声音。
“分析战况，滴滴，分析敌情。”
“锁定目标，寻找主要攻击目标。”
“姜初霁，vel：危险系数0”
“赵沐哲，林玉婷：危险系数2”
“神父：危险系数待定”
“已昏迷：感染者藤原美，变异者夏芝，暂时忽略”
“滴滴——锁定目标灵体。”
“漩涡，危险系数3，酒吞童子，危险系数5，富江危险系数……待定。”
所有的zmz朝着酒吞童子的方向，停下动作，低头按着手臂上的几个按键。
“开启灵体子弹模式，开始攻击。”
姜初霁忽然意识到不对，富江的脸色沉下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的一把手术刀向上抛，冷漠道：“酒吞，退下。”
酒吞童子还来不及回应，只看到无数发的银色子弹朝着他发射。
酒吞一阵惨叫中，猛地向后仰面躺下，地面都在震动，枪声停止了，富江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眼中有几分悲伤。
酒吞艰难地挣扎着变幻成少年的模样。
“你何必呢？不用这么拼命的……”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酒吞童子有几分苦涩，他大口喘气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雪白的虎牙浅浅的，可爱极了。
“变回原形吧。”富江面无表情，伸手闭上他的眼睛，“继续维持人形的话，你死得更快。”
酒吞童子摇摇头，耳边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呢喃道：
“富江最喜欢漂亮的人了，比如那个和尚，比如人形的我……我不变回去……”
“和尚？”
富江的脸色变了变，她摇摇头怎么都甩不开这两个字。忽然，zmz集体转头看向她，发出一致的声音，“攻击目标，红衣灵体，发起灵体子弹攻击。”
富江冷笑着，向着天空飞升上去。
姜初霁走过来，她跪在酒吞童子的身边，他一点也没有战斗时候的狰狞模样，躺在地上，红色的锦绣衣裳都萎靡着，仿佛是谁家磕了药的少爷着迷地盯着天空，低声哀求道：
“好心的姑娘，你能帮我个忙吗？”
“这缕头发遮住我的眼睛了，看不见她了，你能帮我别在耳后吗？”
“麻烦……别得好看点，她不喜欢不美的事物……”
姜初霁弯腰，伸手轻柔地帮他把长发拢在耳后，低声道：
“你这么喜欢她啊……”
酒吞童子的娃娃脸上扬起笑意，眼睛跟着空中的富江，满是自豪，“我认识她这么久了，我见过那么多种样子的富江啊……可是怎么都看不够呀……”
“谢谢你救了vel。”
酒吞童子奇道，“我救了谁？我只是帮富江的忙，跟你们无关，好心的姑娘，你又是何人？”
姜初霁哑然失笑，“原来这么久……你眼中就没看到别人……”
酒吞童子恍然，有几分不可思议，“富江在帮你？真是稀奇啊……可惜我看不到了……”
姜初霁手腕上的鲜血缓缓流淌，像是蜿蜒的小溪，流入他的口中，酒吞的脸颊有几分樱花粉色，他舔了舔嘴唇，嘴唇竟然泛起了殷红色，“这血……好香……良善的人儿，我还能再品尝一口吗？”
她笑了，惨白的脸上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接近于纸的颜色。
从划开第一道血口子开始，她就没有止血，划伤的静脉一直不断地渗血，此刻伸出手，滴在酒吞的唇上。
少年的脸颊逐渐有了生机，他不可思议地伸出双手，摇头道，“这不可能，你——你是什么人？”
姜初霁还没有回答，只听道富江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酒吞冲上去伸出双臂抱住了她，富江捂住被子弹击穿的胸口，愣住了。
“酒吞，你……不是早该死了吗？等等，你这是……实体，这怎么可能？”
酒吞的身体渐渐又变成透明，他猛然醒悟，还没有开口，便听到富江吼道：
“小女孩，你答应我的，我需要更多的血！”
“划开！全部给我划开！”
随着富江的话音，一阵风从树梢之间刮来，姜初霁的脸颊上，手背上，腿上……浑身上下出现被树叶划破的伤口，鲜血涌出来，每一处都不是致命伤，但是她全身都是伤口。
鲜血被风卷席着，变成一团红色的液体，幻化成一条蛇冲进了富江的身体，她张开双臂，仰头缓缓睁开眼睛。
血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所有的zmz。
富江笑了，“是时候告诉你们……富江……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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