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舍得
姜初霁看着zmz轰然倒下，愣住了，这个夏芝竟然一脚就把zmz这样的屠杀机器踹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迅速爬起来朝着夏芝冲过去。
zmz睁开眼睛，迅速旋转收缩的眼睛瞄准姜初霁，猛然抬起手臂对准她的后背一枪开过去，轰的一声，木质地板被破开一个巨大的洞。
姜初霁被夏芝抱住躲在一旁。
“你他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夏芝咬咬牙，放下姜初霁，站起来双臂蓄满力量，一步一步走过去。
zmz抬起手臂，只看见他的右手手臂被改造成了火箭筒一般的武器，对准夏芝开了一炮，滚滚浓烟中，夏芝被弹了出去。
zmz冷漠地迈出一步，单手把姜初霁拎起来，夺过她手中的铁盒子，胸口打开一道缝隙，将铁盒子放了进去。高高举起姜初霁，往怪兽长廊方向大步前进。
丑橘猛地跳起来，在zmz的面前露出尖锐的爪子，发出低吼。
zmz低下头，猩红色眼睛冷漠扫过这只猫，小奶猫，刚出生不超过六个月，也有胆量挡在他的面前？
zmz一挥手臂，直接将小奶猫打了出去，姜初霁尖叫着流出泪水，只看到小奶猫从栏杆处飞了出去，夜色下的巴黎一片漆黑的蓝色，姜初霁拼命的挣扎摇头。
“不要，丑橘——”
一个人影从空中跃了上来，手里拎着小小的猫咪，单手撑着塔楼冷漠地注视着zmz。
“夏芝……谢谢你。”
姜初霁呢喃着，饱含泪水的双眼满是感激。
夏芝一步一步靠近，将小奶猫放在栏杆里面，这才抬起头从火焰的逆光处走来，他竟然毫发无损！
夏芝猛地一个扫堂腿踢过去，zmz后退推出一掌反击。
两人在塔楼顶上激烈的搏斗，zmz一只手将姜初霁抓在手心里，他没有办法把安装的武器系统打开，一时之间竟然也占不了夏芝什么便宜。
“巴黎警方介入，迅速撤离，不要恋战。”
zmz的身体里忽然传来一个冷漠的机械音，对其发出指令。
很快他停止了所有的战斗，朝着怪兽长廊的尽头跑过去，纵身一跃，月光下他的影子长长的像是巴黎城里的怪兽忽然复活，从圣母院的塔楼上逃去。
夏芝一口鲜血吐出来。
姜初霁这才注意到他的脸颊苍白地像是月光，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额头上都是光洁一片，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经脉，就好像他是一张纸，而不是一个活人。
“告诉顾南江，我爱她……拜托了……”
夏芝呢喃着，嘴边涌出更多的血。
姜初霁伸手扶起他，鲜血染满了她的手，她颤抖着发现夏芝的血都变得稀薄，甚至是粉红色的液体，这哪里还是人体的血液呢？
“我能做些什么？我做什么才能救他！”
丑橘此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大灵的声音响起
【姜初霁，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这个男人要死了！”姜初霁高声吼了一嗓子。
她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响亮，甚至是已经开始救援的洒水车声、消防车声、议论声、哭泣声都没有能遮盖住这一句响亮的中文传进现场直播的收音器中，记者们抬起头纷纷将手中的镜头对准怪兽长廊的方向。
“刚才那里有奇怪的外国人说话，让我们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继有市民宣称看到怪兽从塔楼跳下，现在出现了人的踪迹，巴黎圣母院着火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
n的王恬抓紧手中的话筒，对着镜头有些紧张。
“刚才，从正在燃烧的巴黎圣母院塔顶传来一句中文，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大致在说有一个人就要死了，她无法冷静。”
“现在全巴黎的记者都在报道，作为n记者我很激动能够听到母语，但是我全心希望我的国人和此次失火事件没有关联，我将继续跟踪报道，请大家继续收看，谢谢！”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她低着头神色紧张地看着怀里的男人，男人脸色惨白如纸，一动不动。
大灵：【你动动脑子，这个人怎么会这样？你能做什么？如果还能够补救，你就去行动，如果不能请你抬头看看外面围住的人，你怎么解释此刻你和一个垂死的男人身处着火的巴黎圣母院？】
姜初霁打了个激灵，顺着光线看过去，在巴黎圣母院前面的小广场上，聚集的人山人海把她吓到了，无数的镜头和探照灯打了过来。
天空中悬浮着的直升飞机刮起旋风，一道刺眼的光从直升飞机上打下来。
姜初霁反而冷静下里，她看着怀里的夏芝，此刻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说过他的眼睛很贪婪。”
姜初霁的大脑迅速转动。
当时，夏芝对着月光好像说的是——
“赋予我力量的双眼啊，我愿意耗尽我生命最后的火光，请您让我把这里的一切拯救，请让我拥有力量我愿意搬运这八百年所有的荣耀！”
姜初霁猛地挺直后背，她仿佛抓到了什么思路。
“他和自己的眼睛达成了协议，眼睛让他拥有巨大的力量……所以他才能和zmz一战，但是能量是守恒的，现在他虚弱成这样是因为眼睛需要汲取更多！”
姜初霁的视线停留在自己手腕上，她缓缓解下晶莹剔透的玉髓，举起来，透过玉髓看向月光。
“既然他的眼睛需要能量，那玉髓够不够！”
姜初霁将手链上的冰玉髓拿下来，递过去放在夏芝的鼻子下面。
大灵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想好了？冰玉髓能化山为玉，有了它，你这辈子将拥有数不尽的财富……给了这个人，可能就会——】
“——可能会化为石头吧。”姜初霁接过话，动作也没有停顿。
她笑着抬起头，看着夏芝的眼皮颤动，缓缓睁开，对着大灵道：“这个人为了八百年历史的艺术，情愿和贪婪的双眼做交易，利人损己的事情，他想都不想就去做，我也不比他差吧……”
夏芝缓缓苏醒过来，他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视觉，但是耳朵里清晰地听到，这个女孩子笑着低声道：
“我给他冰玉髓，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毕竟这本是自然孕育的结晶，与我无关。再来，他还救了我一命，我做什么都算是本分吧。”
大灵：【随你……哼，烂好人。】
夏芝垂下眼眸，他的视线缓缓凝聚在一起，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间都回到了他的体内，他猛然坐起来，看着自己的鼻子下方。
姜初霁的手托住这块小小的冰玉髓，晶莹剔透，就像是月宫里嫦娥的眼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他的眼前逐渐有粉末飘起，钻进他的鼻子里眼睛里，他的五官里都是这些晶莹清爽的粉末。
姜初霁笑了，眼前的夏芝很有活力嘛。
姜初霁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冰玉髓在逐渐变小，逐渐消失，最后她的手心里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了。
奇怪的是，大灵在那里肉痛地叫来叫去，她反而觉得有几分轻松，虽然失去了金山银山，但是这个叫做夏芝的人大概能活过来吧。
夏芝坐在地上，忽然伸手抓住她的右手，久久没有动弹，苦涩地开口，“刚才那是什么？”
姜初霁挠挠头，努力抽回自己的手，打哈哈道：“什么啊？你说……哦那个怪兽啊，他真的很可怕的，谢谢你救了我——”
“——是冰玉髓，对不对？”
气氛安静下来。
大灵：【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傻啊？】
姜初霁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她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啥是冰玉髓？”
大灵翻了个白眼：【还装？】
夏芝深深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容貌刻在心里，忽然他单膝跪地，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救了我，我愿意为你效忠。”
姜初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瞪大眼睛，甩开他的手，结果纹丝不动。
夏芝的神情严肃地不可思议。
姜初霁赶紧解释道，“我确实用了一块玉石，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那石头放我这里没用，能救你挺好的，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夏芝抬起头，逆着月光看过去，姜初霁还在努力抽回自己的手，风吹乱他的短发，他有几分苦涩。
“我知道冰玉髓有多么罕见，你不说，但是我懂。”
“真没啥罕见的……”
姜初霁试图说服他站起来。
夏芝摇摇头，“您不知道，就算今夜我没有用尽眼睛的力量，我也会在一年内暴毙而亡，这双眼睛给我看穿万物的能力，但是也夺走了我太多……”
姜初霁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还有这档子事。
“我，夏芝已经将所有的爱给了顾南江。”
“但是，我对着我的眼睛宣誓，我的生命永远属于你，我将为你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姜初霁赶紧摇手，让他站起来，“喂，那啥，我真的不要战斗啊，现在是和平时代……没那么多仗要打啊！”
大灵：【蠢！人家在效忠于你，这是誓言，听不懂吗？】
夏芝抬起头，俊朗阴柔的脸庞带着笑容，“刚才那个两米多高的东西想要抓你，我说错了吗？”
姜初霁愣住了。
“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这是宿命。”
姜初霁鬼使神差地想起来，那个铁盒子上刻着的希腊文“宿命”，她一拍脑门，懊悔道，“zmz把卡西莫多的盒子拿走了！”
夏芝不依不饶地跪在地上，仿佛没有注意到姜初霁的感叹。
“您愿意封我为您的骑士吗？”
姜初霁：？
“骑士？这也太复古了吧……”姜初霁看到男人的眼神变得晦暗阴郁，立刻改口，“啊那个，好啊，没问题啊……”
夏芝这才站起来，轻轻掸去身上看不见的灰尘，鞠了一躬，“乐意为您效劳。”
夏芝从口袋里抽出一个迷你的笔记本，递给姜初霁，“这是从怪物身上顺过来的。”
姜初霁瞪大眼睛，接过zmz的小本子。这个淡灰色的本子封皮是树皮做的，非常粗糙，但是内里的字迹竟然有几分清秀。
“这是……他的行程表……”
姜初霁对于夏芝的佩服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既然知道了zmz的行程，我们躲着他不就行了！”
“拿到圣盒之后，他的下一站是去osaka打开它？osaka……是大阪，这个好办，这两天反正呆在巴黎，天南地北的见不到……满安全的……”
一颗小石子砸在姜初霁的头上，夏芝第一个挡在她身前，她吃痛抬起头看过去，惊呆了。
小小的黑白色猫咪，倨傲坐在栏杆上，身后是巴黎的日出。
展开双翅的鹰飞过塞纳河，河水被朝阳的浅浅粉橘色映照得过分好看，一声长长的鸣叫破空，太阳跃出来了。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姜初霁脑子里突然出现这八个字，虽然驴头不对马嘴，但是她莫名觉得美得仿佛定格一般。
丑橘扔的石子。
丑橘开口了。
“不能躲。”
丑橘第二句话云淡风轻。
“我们今日天启程去大阪。”
大灵：？
姜初霁：“骗人的吧？你把我的丑橘藏哪里去了？”
丑橘没有说话，一双睿智的眼睛望着巴黎的建筑，“女人，其实你心里清楚……我们必须去。”
姜初霁沉默了。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了：“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得去。”
夏芝有些迷惑，“为什么要去大阪？不是离他越远越好吗？”
姜初霁叹了口气，“刚被他夺走的那个铁盒子，被称为被封印的潘多拉魔盒，你说要是被他打开了会怎么样？”
夏芝摩挲着下巴，“有没有可能‘潘多拉’只是一个比喻？”
姜初霁苦笑一声，“我也希望，但是这个盒子有上千年的历史，如果它是真的呢？”
夏芝的脸色煞白，他呢喃着：“潘多拉魔盒是对人类的惩罚，里面装满了祸害、灾难和瘟疫……一旦打开……我这就去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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