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欧米伽不想长大（4）
杰森直到他十一岁才以冠蓝鸦的身份正式出道。作为蝙蝠侠新的助手，哥谭罪犯们最常见到的却是他和金雕的组合，三者都在场时他往往也是待在金雕的身边。
久而久之，关于这三个神秘家伙的传闻就多了起来，从炼铜大战炼铜发展成哥谭帝位象征，八卦的火焰甚至燃烧到了阿卡姆——
逃狱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犯罪了，他们开始赌谁先侦破蝙蝠侠的感情秘密，还为此开了个盘。
赤隼觉得离谱，顺手给帝位党投了一票。毕竟按性别的思路？考虑也不算错，omega首领在族群里的地位向来特殊，抛去年龄因素，他们可以选定族群的哨兵alpha（一个具有唯一性的荣誉称号，被选定者可以在部分族群事务如保护族群内omega上获得默认的优先权和指挥权），负责照顾并能一定程度上左右家族幼崽的未来，和alpha首领的关系可以影响到整个族群。
布鲁斯不好说，但就达米安那个傲慢程度，他铁定已经把杰森当成自己的族群搭档，谁叫他是准继承人，而杰森的年纪放在那里。
所有人一致无视了未来杰森的伴侣问题。一家上下就这么一个omega，哪怕看在阿福的份上，谁敢薅他们家的菜？能不能作为成员加入都另说。
当下呢，才十一岁的杰森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距成熟期尚有七八年距离的他现在最大的烦恼是营养不良和上学。
因为哥谭的大环境摆在那儿，没有一个专门的omega学校供他读书。外界至今对韦恩家新添的幼崽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大少爷从犯罪巷捡来的——然后想顺藤摸瓜的报社就被收购了。提姆坚持说这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安全，记者们哪里能和犯罪巷的民众周旋？那可都是水深火热里活下来的狠角色。
说到底，‘大环境’。在杰森能佩戴伪装信息素的东西而不伤害身体之前，布鲁斯打定主意不让儿子在大众面前露脸。对外称是养病，自己搁家里光是研究针对omega体质的设备就熬了好几个夜。
学习方面仍是提姆主管。达米安回来后接手了体能训练和语言教学，他对杰森的潜力很满意，每天上午带弟弟阅读辅助教学的书籍，下午两人泡训练室。晚上杰森要跟着提姆学习理科相关的知识，偶尔会一起看哥谭地图和蝙蝠电脑里的资料，他总有新的计划和数据要背。
杰森从没喊过累，他似乎乐在其中。周末的假期他会主动去帮阿福进行庄园某个区域的大扫除，或是进厨房观摩学习管家先生备受好评的厨艺。只有很少数的时候，他会去粘着布鲁斯，靠着男人宽厚的背脊在台灯下看书。
“你最近似乎很忙。”
布鲁斯没有问，但逐渐加强稳固的链接替他传达了大人的疑惑和失落。
杰森放下书，半跪着起身后趴到布鲁斯的肩膀上，然后伸长了手臂，让他的监护人能把他从肩上举起来抱到怀里去。
“我想能更早的帮上你们的忙。”男孩儿环着双臂，小腿在半空踢来踢去，链接里流淌着他不成熟但足够贴心的关怀：“你瞧，达米安十岁当上你的助手，提姆十四岁就能独立成为赤隼，我现在还干着只是飞来飞去的工作，因为这个该死的体质连学都没法上。”
瘦小的男孩儿，又有犯罪巷出身和富豪领养子这种身份，没有omega的光环他在盛产霸凌的美国高校将举步维艰。然而可悲的是，一旦被人知道他是omega，在哥谭他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学生间的小打小闹，注定高额的赎金会让任何绑匪愿意铤而走险。
蝙蝠侠？外人眼里蝙蝠侠可不管这个，韦恩家和他除了资助以外好像没几毛钱的关系，不然布鲁斯韦恩也不会公然骂他是个蝙蝠怪胎。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一开始拒绝让杰森参与义警事业的原因，明面上要处理的问题就足够棘手了，未来每一次夜巡或许他们都要为omega可能受到的伤害而担忧。再往远处考虑，万一真的受伤了呢？蝙蝠侠并非没有重伤濒死过，达米安甚至在年少时真死过一回，那差点要了布鲁斯的命。
把这些往杰森身上一套，只是想想布鲁斯都觉得信息素开始随情绪动荡起来。若是他的pup在他眼皮子底下失去性命，第二次，他难以保证自己的原则会不会直接被拧碎在地。
啊。
布鲁斯恍然，他意识到了，他的幼崽并非不关心他。
恰恰是因为太关心，太在意。布鲁斯情绪隐藏的再好，某些瞬间可能暴露出的那点不足他内心万分之一的不安焦躁，还是影响到了杰森。他这么迫切的想做到更多，就是想让布鲁斯，让他的父亲看到他的能力，不要总是那么紧张，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因为意外死去似的。
反应过来的布鲁斯有些哭笑不得，担心怎会因能力而消失，再强大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但杰森那无需靠近就能感受到的源源不断的信任-依赖-爱，让布鲁斯丢盔卸甲。
他用擦干净的手心抚摸孩子嫩滑的脸蛋，摘去眼睑下方掉落的一根睫毛，痒的小孩缩着肩膀发笑。男人的鼻尖轻轻摩擦过孩子的额头，若是披风在背，一定已经把孩子整个都包裹在自己的气息下。
“pup，我希望你能得到足够的保护，这并不意味着你需要尽快的独立。我们并不因为你是omega而担心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是达米安和提姆的弟弟，是阿福的孙子，这种担心永远不会消失的。”
因为我们对你的爱始终如一。
“可我总会长大呀。”杰森努力压制住自己呼噜的本能，被保护的感觉太舒服了，他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顶球的海豹，脆弱的脖颈紧贴着布鲁斯的胸膛，被体温烘烤的发烫：“我十一岁了，dad，马上就是十二岁。提姆答应我等我十四岁的时候会让我加入泰坦，我可不想到时候成为所有人里最弱的那个，那好丢人。”
“如果你愿意，未来你也可以加入正义联盟，克拉克很喜欢你。”
“算了吧。”
这是个不愉快的话题，因为杰森翻了个白眼。他对那个常来送点心的外星人实在没什么好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朝试图抱抱他的钢铁之躯砸了一拳头，尽管克拉克一直以为那是小朋友喜欢他的证明，他把那当成一个儿童游戏。
去他妈的儿童游戏，杰森向自己浑身起立的寒毛发誓，那完全是他骨子里自我保护的下意识行动。不知道自己有魔法天赋的小孩本能的对过分强大的氪星人产生警惕，他不能否认婴儿蓝的狗狗眼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对方专门朝你散发善意的时候。但他就是，没法放心。
“我很抱歉，好吗，帮我跟他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能一根手指摁死我，我却只喜欢神奇女侠。”
“不，他们不会……”
“不会那么做——拜托，谁能在你面前伤害我，我就是打个比方啦。”
杰森的头越仰越高，越仰越高，最后在布鲁斯的臂弯仰倒成一个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姿势。这下他可不用听大人的唠叨了，布鲁斯叹了口气，把他捞回来，手掌托着在孩子的背脊上摸了摸，明知不可能也要确认下没什么危险。
“我已经和xx中学的校长说好了，等新的抑制贴测试安全，你就可以去那里上课，到时候还要补上你的欢迎仪式。”
“什么？都三年了吧，哪里还有这个必要？”
“你需要一定的曝光度，这也是为了冠蓝鸦的身份安全。成年以前你都是beta的身份，等成熟期后我们就会以你年幼时患病发育延迟为理由，把你和冠蓝鸦分开，到时候你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本来一直伪装就是不可能的，毕竟杰森以后还会有alpha的标记。但成熟期最早也得十八岁，七年时间他的孩子早就可以在哥谭随意翱翔，布鲁斯有这个自信让阳光下的杰森能够自在生活。
杰森未来至少十年的人生在布鲁斯的眼里是透明的，他的隐藏plan之多零到十随机排列估计都不够用。崽的事那能叫小事吗？那是蝙蝠电脑的最优先序列！
链接那头开始传来雀跃以外困倦的情绪，杰森怕打扰布鲁斯的工作，一般都是晚上蝙蝠侠夜巡之后才仗着假期不用早起来找他，如果他的哥哥们不来抱他的话，今晚小家伙就是属于族群首领的，布鲁斯很乐意睡觉的时候能抱着他可爱的pup。
“布鲁斯。”
“嗯？”
“巢是什么样的？”
上楼的脚步一顿，布鲁斯低头看看怀里困得东倒西歪的小孩，犹豫片刻，解释道：“巢是没有公式的，杰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书上说……”杰森眯缝着眼睛，湛蓝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显示他还在努力思考：“巢是omega的第二个家，是，安全的避风港……我好奇嘛，我没见过。”
“未来你会知道的，每个族群不同，omega会搭建出来的巢也不同。那是属于你的领地，pup，只有经过你的同意，别人才有资格进入你的巢，和你分享你全部的安全感。”
“那……”
“什么？”
推开门的布鲁斯以为自己没听清孩子的话，他一边朝床走去一边低头，让耳朵贴近孩子的嘴，直到他坐到床上，才听见他的幼崽困到轻飘飘的声音。
杰森说：“那你应该见过呀，爸爸……你不就是我的安全感吗。”
男人静坐了很久。
他细细的品味着心头瞬间炸裂开的滋味，一度怀疑自己会被胸腔里的情感生生撕开。饱涨的爱如沸腾的热水，浇灌进他内心那个从不曾真正愈合的空洞里。
他的感情波动甚至影响到了其他房间的孩子们，他听见门外走廊里有响动。但布鲁斯不想打扰到此刻的宁静，他抱着幼崽，听着那舒适的小呼噜，第一次，感觉到了趋于完整的自己。
他明确的感受到了，破碎的灵魂被某种力量粘合，粗糙的创口被抚平。布鲁斯韦恩曾被爱所击碎，如今时隔数十年，他终于再度被爱修复。
或许彻底的完成它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希望总是在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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