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缘起缘灭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的吻迟迟没有落下。
紧张闭眼，仿佛身在地狱。
“我不喜欢红色，以后你不要再穿，但是你穿起来，莫名好看。”他莫名心动，曾经，他回绝过邝露，今时，他抵抗不了我的体香。
“为何？”我已经含糊不清。
“因为小时候流血染红了白衣。”
他看着我的眼睛，流露星辰。
我快要陷入昏迷，问：“为何你的身体会结冰？”
“我中了穷奇之毒，万不得已时，身子自然结冰。”
原来如此
无需多言，他可是开始干正事了。
黑影重重压下，我感到了有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
润玉慢慢朝我靠近，随着凌乱的呼吸声，在我的脖子轻轻触，酥酥麻麻的，窗外，帘子随风飘逸，云里雾里，血嗜月光更暗，醉得欲罢不能
当他指尖划过我的胸口，仅差一着，斜落胸衣，我颤抖着止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头晕晕沉沉，许是受伤迷晕缘故。
“忍一忍。”他沙哑着嗓音，呼吸沉重，我深陷暧昧漩涡，情深意境，空气变得浑浊起来。
我竟不懂男欢女爱，忍？他又要弄疼我吗？何须脱衣服。
感觉腹部被什么顶着，很不舒服。
“不要”我强行别过头去，用手抵抗他的靠近，却变得有气无力。
他好像很不欢喜，黑眸深洞，捏住我香酥肩头的手紧了紧。
感觉不到痛，终究招架不住，我身子变得柔软，听觉低了下去，眼底越发黑暗，竟什么也不知道了。
穗禾受伤过重，没一会便沉睡过去。
润玉紧蹙眉头，看来今晚游不得春水了。
他倒想学着旭凤的样子强行来，只是，老天不给他机会呀。
胸前红宝石又泛起红色微光，润玉拿起把观，觉得烫手。
拽过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凝视穗禾通红睡颜，实在忍不住，在她红唇点上一吻。眼眸流动水雾，她是睡得安乐，可他呢，一旦被挑了起来，就很难收场。
下裆鼓起一栋，任他怎么掩盖，它都坚韧不拔地杵着，显得苍劲有力。
后宫空虚，如今美人佳怀却不能为他所用，憋得一阵难受。
龙性本淫，没办法，他今晚只能自己动手解决了
清晨我醒来，第一眼便对上那清冷的眼眸。
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头依旧昏沉，发觉身上被子下仅剩胸衣，我挣扎着要起来，昨晚我定是疯了，想要离开。
紧扣在腰的手将我用力往里拽了拽：“急什么？”我们靠得很近，他温热的呼吸吹到我的发丝，好不舒适。
我思索着挣脱：“我昨晚到底是疯了，究竟做了什么？”他还对我做了什么。
润玉邪邪一笑，唇齿分明：“看来你都迷糊了，你昨晚睡得可真香。”他佯装生气，“本座就不好受了，泄气一干怎么也止不住，便看着你的容颜，解决了一晚上，没有闭眼过。”
“你说什么？”我实在不懂他的意思。
润玉倒不逗我了，扬脸笑起，冰冷指尖划过我的脸颊，细声说：“你以后，自然明白。”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润玉的行为了。
“穗禾我想吻你”温柔乡缠绊耳侧。
欲要唇齿覆盖，我抵拒了他。
我太过承受不住。
润玉只得放弃，拿起我的血红色衣纱，套在我身上：“虽然本座不喜欢红色，但你穿得让本座喜欢，以后只许在我面前穿。”
我一脸懵。
润玉笑着拉起我：“过来，本座教你练字。”
练字？我似乎闻到新鲜事情。
润玉敲敲我的头：“是，免得你日后离去连封书信也不留。”
我低头讪讪的笑，果然他还是记着的。
窗边一席檀木桌，雕刻应龙呼喝冲天图案，旁堆满画卷，桌面平躺几张生宣纸，我站在边边，替润玉研磨墨。
润玉立于桌前，左手撸起右面白袖，右手执一支毛笔，蘸一下墨，提成纸上添墨黑，定气凝神，动作肆意潇洒，几个灵秀刚劲的字呈现在纸上，一气呵成。
我略懂识得，这分明是我与他的名字“穗禾”“润玉”。
润玉拉过我来到他的身边，间机从后环住我，我将毛笔接过，润玉的手随之覆在手背，随着他带应的力度，横、竖、撇、钩、点仔细拿捏一笔一划。
润玉嘴角带笑，边教着边说：“虽然本座父帝很坏，但他也曾是我的启蒙教导，那时，他因战事繁忙，只教了我尽数半月，幸而本座学识渊博，勤奋好学，无遗漏各方知识。”
他寻思以往，回忆当年，泛了多少不舍，时间匆匆，他的身边，依旧没有他们，以后，亦不会再有。
“如今，本座终于能够手把手教人，何乐而不为，甚数安好。”
那我也算是他的第一个学徒。
润玉不凶，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可是我怎么也练不好，润玉左右监督，总能挑出毛病来，时而歪歪扭扭，时而会错笔划
他呀，总是拿手背敲我的头。
“讨厌”我鼓着脸瞪向润玉。
“谁叫你这么笨。”润玉佯装生气，实则心里面不知是宠溺还是欢快。
我别过头，索性不看他。
只见润玉嘴角的笑意更深，梨涡显现。
恶作剧般，他将毛笔墨沾到了我的脸上，不知画着什么。
停顿，捂脸笑话着什么。
我努努嘴巴，拿起铜镜一看，好啊，这臭润玉居然将我的脸画成大花猫，气急，我也赶紧拿起毛笔举向他。
他拼命地躲闪，一红一白，氛围和谐。
一个个都笑话我笨，大圣是，润玉也是。我就要被气坏，嘟着小嘴巴：“陛下”
“唤我润玉便好。”
“我以前，是不是也很笨？”
润玉覆着我的手紧了紧，沉沉思索：“以前的你，不笨，反而很聪明，聪明到令人不喜。”那会，他工于心计，那会，我心狠手辣，一个鳏夫，一个寡妇，世人憎恶。在一块，真是彼此彼此啊
“但是现在的你，本座喜欢。”
阳光，比方才要灿烂得多，风，吹得尽数肆意，我心愉悦：“承蒙厚爱但，我仍然想记回一切，癔症，让我忘得不明不白的”
记忆，就像飘散零星的星
润玉收起笑容，思绪凌乱：“穗禾，就现在这样不好吗？”
“什么？”我不懂。
时间静止，润玉突然变得认真，放下手中毛笔：“穗禾，你可有喜欢的人？”
这一刻，他的眼里迸出灼人的火焰，周围景象均被他忽略忘记，紧紧望着我。
“没有”我说，“怎么了吗？”
随着润玉的目光黯淡下去，他喃喃道：“没事，没事”至少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好了。”润玉背过身子，收起心性，“本座是时候上朝去，你留在这儿，今日之类练完一首唐诗，没有练完不许吃饭。”
“啊？”我苦闷极了，这不是为难我么。
润玉不再理会我，变换了朝服，头也不回的离开璇玑宫。
施法变幻，残缺消失，九霄云殿重塑威望。
“拜见陛下。”
随着众仙跪拜，润玉挥袖直步殿堂，不紧不慢。
冰玄色直缀朝服，对襟宽袖长衫，腰束祥云腰带，黑发束起金冠固定，身子挺得笔直，正踏上九霄宝座，似乎不受昨日影响，看起来比以往越发有精神，气度逼人。
“众仙免礼。”声音一贯清冽沙哑，双臂宽袖一扬坐下，天下服从，众仙随之回态。
旭凤没有再闹事，想来，定是私下召集魔界花界等人，商讨择日再战。
人心惶惶，天界表面恢复平往，实则每日做着防范。
“众仙有何异议？”
太巳真人主动站到大殿中央：“启奏陛下，我等认为，过几日便是蟠桃盛宴，魔界等人定会在那日作动作，还请陛下集兵将员，以静制动。”
药王随之站到太巳真人旁：“太巳真人言之有理。期间陛下一直关押月下仙人，旭凤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依小仙所言，何不借蟠桃盛宴，让他们露出马脚呢。”
药王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穗禾公主，与魔界之间的恩怨众神清楚不过，小仙不必明说，依此借作筹码”
药王还没说完，润玉的脸色骤然大变，一掌怒拍扶手打断：“迂腐！本座的天下，把区区一个女人当做筹码，你眼里还将天界当一回事儿？！”
药王慌忙跪下。
穗禾她，不能是筹码
太巳真人紧接答上：“陛下息怒，依臣所见，药王所说无错。穗禾公主安漾天界，魔界任谁都不会善罢甘休，事关重大，如果借穗禾之手，境况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殿内陷入一片静寂，众仙提心吊胆，均等待着润玉的回答。
润玉头靠御座，深深呼吸。
天魔大战一定重启爆发，兄弟，女人，江山，整个天界内忧外患，想要魔界收手，唯有交出穗禾，不然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天大地大，龙争凤斗，穗禾背负的，终究太多
许久，他闭眼摆手：“罢了，本座意已决，无论如何，穗禾都不是天魔战争的筹码，永远不会是。退朝吧。”
一连几天，我都被迫待在璇玑宫，润玉每日教会我读书练字，学不好，就不给我饭吃，有几次，我都是被饿着肚子去学习。
出奇是，饿着肚子，我反而学得更加勤奋。
幸好期间还有邝露偶尔会来陪着我。
“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他。”
“穗禾公主，陛下对你那么好，怎么就让你讨厌了。”邝露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其实，你对陛下是什么感觉啊？”
我愣住，看着邝露神色复杂的眼神，明明是说着他总是胁迫我背这背那，练字的烦恼事儿，为何她会提到感觉。
我抬头思考了会，纵使心中骂他个千百遍，还是如实回答：“他是天帝，掌管六界，我们这些小仙，自然得尊敬他了。”
“就这样子？”邝露盯着我好不自在。
我点点头。
邝露抿了抿唇，眼神低落：“你果真变了不少至少，陛下还肯正眼看看你。”不像她，究竟要等到何时。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每个人见到了我，都喊打喊杀。
邝露蓦然白了脸，意料不到我会这样问。
不一会儿，她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眼睛一亮：“你以前，也是这样子，不过聪明一点。那，你现在可有喜欢的人？”
我皱了皱好看的眉，怎么连邝露也这样问。
见我不答，邝露也大概了然：“那，你心里面，觉得谁对你最好？”
不用说肯定是大圣了。我看向窗外摇摆的枝柳：“可是，他在离我很遥远的地方，历风吹雨打，不像我，笨蛋一个。”
我也不想隐瞒，自然而然就对邝露说了出来。
邝露看着我充满羡慕，她已经记不清从何时开始陪伴在润玉身边，他笑，她跟着笑，他哀，她自然跟着哀，奈何，润玉眼里从来就没有过自己。
沉浸片刻，邝露伸出手将我两只小手握住，以示真诚友善，笑道：“傻瓜，这便是喜欢啊，既然你心里认定他对你最好，那你一定是喜欢他的。”
邝露说得这样肯定。
所以我是喜欢大圣了吗？
抚上心口，并无波涛起伏，思绪万千，我麻木地摇摇头：“我还没有想得这么长远呢”
“假如你以后有了所爱之人，一定要跟陛下说哦，让我们也庆祝庆祝”邝露的眼神闪过一道光，连她自己也没发现。
邝露说的这番话让我愕然。
若是今日她跟我的对话让润玉知道，她也很难想象后果，毕竟润玉现在
功课也做了一天了，有一次终于按耐不住，趁休息之际，我一下子躺在床上，润玉跟随我坐到了床边。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想念花果山了。”我抓住他的袖子哀求他。
润玉笑着举起我的下巴，眼里满是流光，说：“怎么，想回家了？”
“猴子们会担心”
“既然如此，好。”以为他爽快答应，润玉双手抱胸，一脸严肃：“你也学了这么多天功课，本座得先考考你，看你长进多少，才放你回去。”
我满脸苦相，抽了抽嘴角，这男人真是赖皮
“背一首李白的《静夜思》来听听。”
我学着诗人的样子，闭眼息气，摇头晃脑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有样学样，幸好这首诗我背得滚瓜烂熟，不然真难应对润玉。我睁开眼睛，满怀期待的看向润玉，眼睛一眨一眨的闪动，似乎告诉他我能背得出来了。
果不其然，润玉满意点头：“好吧。”
不论我怎样推脱，润玉偏要坚持着送我回去。
前面就是花果山了，我道了谢，让润玉送到这里就好。
“穗禾。”润玉叫住我。
“三日后，天界蟠桃盛宴，六界众仙都会前来，本座想邀你，一同参与。”
蟠桃盛宴，听闻是盛大而庄严的，众仙都想求得一席之地，品阶低的神仙，行为举止都要格外谨慎不容出错，不然会遭到责罚。
我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只是听大圣说过，现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我应邀：“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
“盛宴的名单，可否多加一个人的名字？”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会拒绝。
终得到满意的答案，我放下心来。
“为何？”
能从润玉口中答应的事情，需要一个令他接受的理由，透过他洞察的瞳孔，我清晰见到，那个无奈的自己。
为什么呢？我头望向青天，即使不知他会不会应邀，因为我想要大圣，有一场真正属于他的宴会，弥补曾经的遗憾，这，也权当我对他的感恩之德。
大圣，你现在，可好。
润玉应允，欲转身离去，我唤住他。
“月老的事情”我心有虚伪，越说越小声。
润玉背过手，小嘴一翘，看我一阵饶有兴致：“怎么，终于肯承认了。”
不过他这次没有生气。
良心终究是过意不去的，我低下头，诚恳的认错：“其实是我错的，你放过那位老神仙好不好。”
“嗯。”其实早在旭凤攻上天界之前，他就没打算追究到底了。
风轻轻然，眼前的他，如沐春风。
看着他清瘦挺立的背影，风吹得白宽袖衣如碧莲飘拂。
邝露说的话仍回想耳畔，润玉对我挺好的，甚至，比对他自己还要好只是，他对我而言，是长辈，是尊敬，不可逾越
我原以为再次见到他，会是在蟠桃盛宴，却不想，是在两日后。
距离盛宴的日子还有一日。
相闻，面对自然深呼吸，会使自身的灵力凝聚越快，花果山，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
盘腿做到一望无际的草原，温婉阳光照射在我身上，微风吹拂，草香与自然的气息融为一体。
闭上眼睛，默念法决，用心灵，去感受四方集聚气息，融入体内缓缓流淌，开始潜心修炼。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幻影。
便是我，手提剑，眼紧紧盯着剑鞘流露银戾，随着节奏，空中有条有序挥舞，扫过一片草地，耳畔听见风晃的声音。
一套昆仑墟剑法，表面毫无差错，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汗水出颜，待四周平静，阿奎拿了两根香蕉过来，递给我。
“雀儿又在练功了，很辛苦吧，吃根香蕉吧。”
“谢谢阿奎。”我接过香蕉，顺带摸了阿奎的头一下。
定下心来，擦下汗水。阿奎也知我很难坐一处，向我提议：“修炼之人最重要的是环境与心神，雀儿若是烦闷，可以到花果山不远那处十里桃林转转。”
“十里桃林？”
我倒第一次听闻。
阿奎点头，眼睛看的是另一个方向，寻思游离，似乎，那是一处近距离又很遥远的地方。
“十里桃林里住着一名折颜上神，自远古开荒以来第一只凤凰，是四海八荒中的远古上神。现如今，他以逍遥散仙，常年居于十里桃林。”阿奎讲到十里桃林的时候，满脸奇思。“它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去的，是我们猴子遥不可及的一处世外桃源。”
“那大圣到过十里桃林吗？”
“那是自然，大圣好歹，也是上神。”
那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希望了，我又颓了下去。
阿奎马上说：“雀儿可不一样哦，雀儿可是墨渊上神座下弟子，墨渊上神与折颜上神相交甚好。”
听完阿奎的话，我马上起身，换上一身碧绿清水衣衫，一路飞行，绕过花果山，绕过几座高峦的山峰。
环绕了几圈，朦胧中，透过云里雾里，看见一处桃花园林。
我终于找到了。
十里桃林间落地，游离于寻花问枝，桃花摇水雾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花开花落，退隐六界，不问红尘世事，风暖仙源。
轻摆着穗羽扇，微罗踱步走在桃林深处，落花纷纷，天界的桃花林与之相比，逊色得多了。
走到深处，空气中越发粉嫩瑰丽。
“来者何人？”一道男声突然回响四周，花瓣惊抖几片，如天籁这般好听，唯美。
我正要答话，一壶名为桃花醉的酒从深处尽头快速朝我袭来。
反应过来，我一挥穗羽扇，灵光一闪，将桃花醉弹开，变换了方向，即刻反飞向对方的迎风中。
对方施法重新调离方向，地上的绯红花瓣纷纷跃起，半空搅动一场桃花漩涡，桃花醉立于漩涡间转动，尘埃游离，随着弥漫在空中的桃花瓣消失，寒光闪过，那壶桃花醉“忽”地朝我猛然攻击。
速度如同闪电，正要变换出剑抵挡攻击，桃花醉已经晃至眼前，仅一拳之近，我突地一震，正当以为自己会被击到时，桃花醉嘎然停止。
惊魂未醒。
“你怎么会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润玉的声音，这会不应该是在天界么，怎会在此？
再次回神，我已经站在桃林最深处的地方，桃花树密布分散，意境优美，原来十里桃林这里面，还有结界。
两名白衣仙人在其中一棵树底下悠悠闲对棋，面对面，一执扇乐呵，一执酒凝重。
他们并不在意我的突然到来，润玉左手撸袖，右手拿着黑子，神色无情的看着棋盘，眉头紧蹙，思考着如何踏下一步。
而坐他对面的白衣上神久久看着润玉的动作，嘴角上扬，眼里无时无刻流露着智慧与自信。
棋盘如战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满满暗涌。
黑子落，白子似乎看破对手破绽紧接而上，剑刃一点，如剑靶锋利直击对方要害。
“看，你又一次输给了我。”白衣上神笑着打趣。
润玉倒也不气，只是颓了一句：“不打了，今日不知怎么，本座老是输给你。”
白衣上神欢笑一声，张开白折扇轻轻罗着：“心中能战，方能赢；心中无棋，便会败。陛下，难得你今日连输，想什么出神入化呢？”
润玉无语，堂堂天帝，今日妥妥被一上神打趣了，真是丢人丢到了我面前，烦躁拿起边上桃花醉低饮。
白衣上神假装无意注视到我：“哟，这小孔雀是谁啊？方才本上神与天帝陛下逍遥下棋，没有见到你，可别见怪”
上神果然名不虚传，撒谎都不打草稿。
润玉斜斜的看了我一眼，自顾喝酒。
难道，他从前就认识折颜上神？
我的内心慌乱无比，表面装作淡定，上前走几步，鞠了一躬：“花果山女君穗禾，见过陛下，折颜上神。”
“折颜上神？！”白衣上神笑意淡了下去。
嗯？我很疑惑。
“你到底是装傻，看清楚，眼前这位上神，是否折颜。”润玉横眉冷目，不悦道。
有必要这么凶吗，我不明所以，不应该是折颜上神么，我记得阿奎说过，十里桃林的确是折颜上神的宿地啊。
“穗禾不明”头低下去，我紧张攥袖的手不停渗汗。
“哈哈。”白衣上神一下笑起来，收起折扇，“罢了，小孔雀定是初出茅庐，不识得本上神也实属正常。润玉，你就放开点别骂她了。”
我慢慢抬头，透过他嘴角上扬，逆着光，大约瞥视到了润玉的轮廓，发丝随风轻轻扬起，清冽幽然。
趁我不注意，白衣上神拿起折扇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发什么呆呢折颜这只老凤凰啊，不知去哪游历去了，你呀，一时是见不到他了。”
我吃痛的看着他。
只见润玉抿唇掩笑，脸上依旧清冷。
“我呢，名唤白真。”
尽数委屈，接着眉眼一横，有礼福身：“见过白真上神。”
“客气，看你小小年纪，看起来修为不浅啊”白真上下打量着我，发出称赞不已的声音。
“实不相瞒一百日前，我女扮男装上昆仑墟，拜墨渊上神为师学艺。”
“你竟然是墨渊弟子？”
面对白真惊讶的眼神，我倒不出奇，毕竟昆仑墟只招收男弟子。
润玉也很疑惑：“怎么了吗？”
白真想了想，嘴角弯弯，笑得比方才还甜，摇头道：“没什么”
白真上神怕是已经看出什么，说来也是，不知是否因为仙资根源，我练功，确实比旁人易上进许多。
“看你年纪比我家九儿还小呢，就修为如此好，你不如学着她的样子，唤我四叔吧。”
我马上又低下头去：“穗禾不敢。”
这白真上神挺热情的，热情的让我招架不住。
白真依旧笑眯眯的：“呀，别害羞，在这四海八荒，熟人都唤我一声四叔。你既误打误撞闯入了折颜上神的桃林结界，若是他怪罪起来，起码有我这个四叔替你撑腰。”他转而对上润玉，“润玉，你说是不。”
润玉刚壶酒又下肚，脸色越发难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两谈话终于没有无视我的存在了！
“上神喜欢便好。”喜欢便好！
白真向我挑眉，示意他赢了。
“白四叔。”
片刻，润玉从石座上站起，朝我走近，瞳孔清晰照映着我，呼吸停顿半分，趁我愣神，一把抓起我的手，眼睛对着白真，皮笑面不笑：“本座天界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蟠桃盛宴，上神记得准时到。”
见状，赶紧答应。
“四叔，穗禾告辞。”
白真好笑点头，眼睛却是望向润玉抓着我纤细白嫩的手腕。
今日这棋，下得七上八落的，好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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