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婚了
翌日，清晨，夜晚下过雨的层次楼房，薄雾氤氲，零星有几户人家在悠哉遛狗。
蜷缩偎在柔软棉被中，正在熟睡的林浅颜被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唤醒，睁大睫毛卷翘的杏眼茫然地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吊顶上的木制小巧动物装饰，无力地撑起依旧疲惫的身子，在卧室内的洗手间仔细洗漱后，披上件薄外套便慢吞吞出了卧室房门，走向客厅声音来源。
“？妈？”林浅颜看向在客厅一侧的开放式厨房的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自然地认出结婚几年，厨房冰箱从未空过家常菜的功臣——顾言的母亲，郑雯。
“小颜醒啦，饿了没，妈这次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东坡肉，还有你姑婆家特意寄来的新鲜竹筒，中午给你俩蒸竹筒饭吃啊。”闻声扭头望向林浅颜的和善妇人，眼角纹络都因为欣慰地笑意而清浅了许多。
对于这个儿子闪婚的儿媳妇，顾母从最初有些质疑儿戏般的婚姻契约，到因为从未被自家丈夫和儿子肯定过的厨艺，反而从儿媳妇得到莫大的成就感，而真情实感觉得这个爱笑爱吃性格很好的女孩是自个儿的“亲女儿”。
林浅颜虽然在一众朋友面前，有传说中的社交牛杂症，社恐和社牛随机切换，状态也以人来疯居多，被冠以“好好的美女为什么长了一张嘴。”但莫名，林浅颜从小到大都甚得老人小孩的喜爱，除非真的熊孩子或者坏人变老的那类，要不然，每个长辈和小朋友，每次分别再见后，都要诉说在林浅颜不在的日子，是有多么的无趣安静，希望林浅颜能够多多见面。
而顾母，也是被眼大胃也大的林浅颜神奇胃口给征服，明明身材一直很纤细，但每顿饭都堪比成年男性的饭量，添碗的状态让一直不曾在厨艺上得到过成就感的顾母相当开怀。
“呃嗯，饿了。”悄悄地瞧了眼在大理石料理台旁穿着灰色家居服的男人，无意外对上专注注视自己的眼神，林浅颜飞快地收回眼神，抬手伸展着和顾母软声应答着。
餐桌前，四菜一汤。
左手捧住饭碗，小口咬着筷子上的喷香软烂猪肉，时不时逗笑着顾母，不刻意且自然的夸赞捧场。
“小颜呐，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小脸都瘦了，顾小言，能不能好好照顾自个儿老婆，没事也带你老婆出去旅旅游。”前一秒还在不停给小颜夹菜，后一秒，顾母突然训了句一旁木讷的儿子。
从称呼又可以看出林浅颜这个儿媳妇多么得这个婆婆的欢心，想当初，“小言”可是顾言从小到大的小名，结果，自从林浅颜进门后，“小言”变成“顾小言”，而“小颜”的爱称专属林浅颜。
“妈，我没瘦，最近太忙了吧，没化妆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化了妆又美美哒。”赶忙笑着打断婆婆的关心，林浅颜不自觉地又瞟向一旁一直安静吃饭的男人。
看到对面似乎因为母亲的话而仔细瞧着自己体脂的眼神，林浅颜内心有些羞涩得垂下眼干饭。
是有点瘦了，但不化妆就很美了。
男人心声的语气意外认真。
吃完饭，如往常一样，被温柔又强势的妇人拦着不让洗碗，便坐在沙发前，与婆婆一起伴着耳边哗哗洗碗的水声吃着也是特意带来的紫葡萄。
“小颜。”刻意压低的语气，贴近的温暖气息。
“怎么了？妈。”同样放低的音量，林浅颜抿着极甜的葡萄汁水，也侧耳靠向一旁的顾母。
“顾小言惹你不高兴了？”更多是兴味地疑问传来。
停下手里抓扯葡萄藤曼的动作，看了眼看热闹的婆婆，林浅颜有些无奈地扶额，低声回道，“没有啦，妈，我们没有不高兴。”
越发贴近的温暖来自于长辈的关心,“那你今天怎么不逗他玩了，到现在都没有喊过他。”
“我更成熟稳重了嘛~妈，我给你选了件很漂亮的裙子，还有今年新款的项链，走，我们去试试。”转移着话题，林浅颜拿出必杀技哄着顾母开开心心地去试衣服。
转交了精心包装的礼盒，又再三强调是刷顾言的卡买的，并没有乱花钱，看着顾母掩上门换衣服，林浅颜再次来到客厅。沉默还没开始蔓延开来。
顾言擦干净手，走向沙发上的懒散靠坐着的人儿。
“妈最近想来这住几天，我工作比较忙，你可以再陪她几天吗？”宽阔的肩膀遮挡住大部分从窗外照向林浅颜的光线，面前刀削斧刻般分明下颌线的男人轻声向女人询问。
等会儿让妈多待点时间，最好直接住到求婚前一天。
不知内心盘算已经被对面的心上人知晓的男人，边思索边等着意料中的回复。
“嗯，好。”不出所料的答复，还没让男人心下欢喜，紧接着一句话，却如遭雷劈。
“那离婚证什么时候去领呢？晚点妈可能会午睡，要不趁早去领下吧，早点解决了。”淡笑着弯眼在男人理智上蹦迪，知晓对方真实心意后，从前患得患失，自怨自艾地心态已经全然摒弃。
原来这个优质男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不是因为所谓“合同婚姻”、“友谊”、“酒后”，才礼貌对自己好。闷骚直男，让你憋着不说，还惊喜，先让我给你点惊吓。
林浅颜难得使性子，别扭劲占着被偏爱，有恃无恐起来。
面沉如水的男人紧抿薄唇，压抑地不甘又再次叫嚣，还未回答，便被四房三卫两厅中专门准备给父母偶尔短住的房间门声响提醒。
对上面前似猫似狐的灵动神情，缓和了下表情，默默地点了下头。
和顾母说了声出门办事，林浅颜换了件深色罩衫和直筒休闲裤与一身湛蓝正装的顾言一块儿出门。
努力忽视背后依旧兴致盎然看着小夫妻“闹别扭”的八卦眼神。
俩人很快就办妥了离婚协议。
再次坐回顾言黑色的越野，久久没发动车子，顾言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双手紧捏方向盘，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身边女人并无异样的表情，心下失落感比不甘更甚。
“我的行李已经收好了，很多东西可以不要了，到时候我搬走之后，帮忙叫个家政，把我的没带走的私人物品一块儿清掉吧。”战鼓在耳边轰鸣，孕期荷尔蒙在离婚后这一瞬间突然作祟。
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意，却因为对方温吞的节奏，导致上辈子差点无法挽回的遗憾，虽然他不知情，但林浅颜还是在此刻突然像猫儿样炸起了毛。
不似往日故意气人的逗弄，听出面前宽大座椅衬着格外娇小的女人言语内的认真，顾言有些惊愣住。想说些什么，但余光下绿色的小本本，让所有的反驳与辩解都原路咽了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看着男人艰难地点头，林浅颜气顺地指挥着。
“回吧，阿姨应该快醒了。”从善如流，气焰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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