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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沅水远情


打发了顾矜者回去,莘黎同古琦商议是时候回寅鸾山温养一段时日。前些日子征战已久,莘黎座下的兵士想必存留暗伤已久,能够去舒适的温泉养养有助于提升士气,何况贪怖殿的医官们也能为他们省下不少药钱。

        思及至此,姬恒在旁提议不若在顾矜者拜师前去普安寺后的沅水壁庄小住几日,正好祈福也可避开近日亲贵上门的叨扰。

        莘黎觉得此意甚好,边想着也将顾矜者接来同乐几天。素商却反对,以为人还没拜入门下,就算来往也不应该太频繁,倒显得图谋不轨。经过争论,他几人还是允诺了殿下过几日再接人的折中想法。

        匆匆打点了行礼,再叫人暗暗运送,莘黎打算今日自己就过去,省的有什么不长眼的货色上门烦人。

        晚间,沅水壁庄。

        四时三侍皆随行妥当,古琦留在府内操持内务,姬恒等鹤卫去收拾贪怖殿一行的行装,只剩了平日整书洒扫的戚月同赖澄一道过来。

        “明日应当是个不错的日头,看这晚霞。”莘黎在竹轩楼里不停用酸梅汁解渴,旁边的白瓷碗都不知道搁了多少个,还源源不断喊槐序从后楼一趟趟搬过来。

        素商慵懒,只肯在房内叠些枕巾陪聊,“你脑子里又出了什么新的诡计么?笑的□□一样,啧。”

        “殿下哪里□□,分明发春罢。”脾气再好的槐序顶着无数趟余热尚存的昏色往返进来后,也开始爆裂脾气了。

        莘黎自知得了便宜不能卖乖,老老实实挨了挤兑,好声好气吩咐道,“好玄英,明儿替我递个请帖给安谦郡王府上,邀明兄来一叙。”

        玄英正在给整理靠背,闻言一耸,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有些讶然。素商敏慧,挑起凤眼一瞪,“张乾二那老皮条又给你拉了什么好消息,嗯?刚出门时鬼鬼祟祟同你窸窸窣窣,果然就不是什么好货!”

        槐序道,“殿下,宫中刚刚遭受变故,咱们不若安稳些,何苦生事。”

        莘黎缃青眸子一黯,缓缓道,“变故横生,难道安稳坐着,祸就不会自己找上门么。怀璧其罪,不若先发制人罢了。”

        素商按下了还想说什么的槐序,他了解自家殿下,不到被人逼急了,从来不会设局引动先手。但甫一发人,世间怕是少有人能挣开了罢。

        或许以正义行不轨,元始天尊会多些眷顾?

        “安谦王为人没有什么大功劳,但品行挺好,殿下为何坑他?”玄英有些难受,安谦王小时候给他赐过水,他并不讨厌这位并不出风头的王爷。

        “咳,哥,咱能文雅些么?那不叫坑,泠泠孟夏,寺内光阴正好,邀请人家来赏竹,兄弟同乐,能不能把孤想得清纯些。”

        室内雅雀无声,连外头的蝉都不聒噪了,仿佛是人是鬼都不认同。

        玄英默默良久,最后还是抽了把莘黎最不喜欢的羽毛扇替他扇风,巨大的孔雀翎晃来晃去,绿得发慌。

        素商叹了口气,回去准备明天的衣物。既然是不近人情为人公明的安谦郡王,那应当是人情道德要拿捏人了。忽然看见纺上垂了几年前留下的碧水怜纱,远看不起眼,近瞧也是不卑不亢,甚好。

        从自己的箱子占一半面积的针线家伙里拿了葵刀、绕线板、刮浆刀还有粉线袋,细细描画刀裁,这绸放了些年,难免刮浆要费些心思,好在水性好,熨斗上去不会缩。

        玄英服侍莘黎睡下,收拾了书本和果盘桌盏,暗叹槐序还是太娇惯莘黎,每日纵得他晚上连饭都不吃,就是用些汁汁水水。精神是开心了,人却没在淮东的时候白胖。

        回屋看见素商在弄衣服,估计又是在给莘黎做明日的新衣裳了。这家伙,嘴头是半分不肯让殿下的,但一到这关头,却比谁都上心。玄英突然就有些遗憾,自己在淮东那场叛乱中没有追随莘黎,倘若如此,自己也能有此情此心,服侍的更加细谨。他蹑手蹑脚来到素商旁边,帮着捻线递茶。素商抬眸看了他一眼,二人皆是心下了然,会心一笑,相忙相伴。

        三更打板裁剪、鸡鸣缝衣、丑正摊开描比,期间赖澄来劝食,被玄英推了回去,“他扭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甭理他,明天怕是你要跟着去,他得困。你去好好歇会,明儿抵了他的班是正经。”赖澄见状,也只能原封不动回去同随睡在床前的槐序复命。槐序听罢,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槐序再检查了一遍第二日的鞋子,包了些果饼让戚月先做形,省的第二日毛毛糙糙。莘黎在檀木床上是一夜好梦,可苦了四时三侍一晚上的准备,就为了自家不省心的殿下又一场美妙大戏的开排。

        翌日,隅中。

        莘黎还是神神散散披头散发靠在迎枕上,丝毫没有主人翁的意识。古琦让姬恒来汇报今日晨起陆陆续续来送礼的名册,那一连串的长句估摸从姬恒嘴里至素商笔下间在莘黎脑里徘徊了一圈。用酽茶漱口后“嘭”倒下,继续汇梦周公。

        素商倒是把后面的茶全饮下,继续看账,同姬恒讨论回礼的事。玄英早上醒了,但凌晨素商睡下后他悄悄摸黑将东西同布料一并收拾打扫了,便被素商与赖澄按在床上,让他好生歇息。说要别人休息的人,自己却被强行哄睡。

        戚月已经打听好了安谦郡王的喜好与近日的家里长短,预备下了几个话题,正在同赖澄在后厨烧水烫鸡拔毛。赖澄牺牲了美色与安谦王家采买的厨娘聊了大半个时辰,觉着他与自家殿下的共同爱好应当是有凉拌鸡丝的,于是两人决定现杀再置办香料浇办。横竖自家殿下自打回了上京,拔旱一样的暑天索性每日早饭不吃,午饭吃果茶拌饭,下午又是凉茶果点,晚上就只是喝稀粥热汤,别说他们,连奴籍的下人吃的肉和油水都比殿下多。

        唉,今日的场面,怕是全要靠这上好的珍珠白芙蓉鸡撑起来了。否则,安谦王必定觉得莘黎国府已经被罚俸到国公爷吃洗米水的地步了。

        思及至此,二人拔毛的手法愈加残忍,一定要鲜嫩的才好!

        日中时分,寺内愈发热闹,连山侧的山庄小楼内都听到远处香客的熙攘声。想必本朝四月的花朝节即将到来,各府夫人皆携小姐们出来求容貌与姻缘。普安寺的占卜听说是一绝,应当也吸引了无数家翁家婆来祝祷祈愿。

        安谦王府的拜礼已经从侧门由王妃遣人送来了,素商既心疼想让莘黎多睡会,又是怕失仪,还是槐序拿了主意,把祖宗拖起来,先两人定住让姬恒梳头发,等略清醒了些再换上昨日裁的道袍让素商改了改,配上碧洼香楠桂玉打的丝绦。虽说镜中人还是懵懵懂懂,确实是滟颜天成,玉妆本饰。

        莘黎向来最讨厌浪费粮食,素商也不敢多备饭食,只是煮了半锅西米。莘黎半跌乱撞趴在桌上,拿起梅子汁就往晶白的西米上扣,囫囵一通。槐序觉得,自家殿下虽然有时候真的很随意,但他做出来的吃法确实令人眼馋。

        二楼的竹轩姬恒已经收拾出来了摆桌,靠窗吹着室内穿凿的冰块风动十分可人。棋子、茶具、晚间的酒具都已经妥当,只等着祖宗清醒和安谦王的到来了。

        其实就算是三侍与长史,都不明晰莘黎究竟安排了什么亦或是在等着什么,他们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希望自己谪仙一样的殿下能够达成自己的安排。

        缃青的黛眸终于是在被滚烫西米蒸发梅子汁酸甜的雾气中带有了星光,莘黎站起来,看了看今日已经被素商他们打点过的衣裳,清了清嗓,“真好看,素光盼睐。”

        素商抿了抿唇,没说话。

        “来,我们去看看王兄到了没。”

        “殿下,外头暑热,还是在里面等吧。咱们国府封有官位,出去迎接,于理不合,亦会让安谦王不好行事。”赖澄请示道。

        “依你,在门口略望望罢。”

        “唯。”

        过了两刻,安谦王的身影终于从后山的狭道中出现,沿着曲曲绕绕的丛径弯上来,这是他们隔了四年的相见。

        安谦王与莘黎国公同出一脉,只是关系有些远,他们的祖父是亲兄弟。安谦王之父曾于边境有功,位至七珠亲王,加封沛国公。按理应当是官位世袭三代,爵位世代递减一级。只可惜在先帝时老安谦王与清河王交好,还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奉命为太子弱冠赐礼,于是在今上践祚后,便削去老国公的官位,令世子沿袭爵位。

        不过这老国公也很有眼色,新帝位置稳固后便薨逝了,小安谦王又不理世事,一味求佛问道,这才安稳了几年。

        说实话,小安谦王公明少时是个极有抱负,又很公正的宗室弟子,不然以今上的睚眦必报性子不会这么厚待他至今。他今日肯来,也是看了小时候的情分和如今莘黎国府的功绩。小时候他与莘黎便谈得略来,又钦佩其平乱和治理的才华与胸怀,所以今日虽然讶异莘黎居然已经入京,但还是选择来赴约。

        “见过殿下。”安谦王及其侍从在三米外便扣膝行礼,向国府问安。

        戚月早已扶起安谦王,莘黎上前拱手回礼,“四兄别来无恙,孤一向惦记,只是今日唐突请四兄来一叙,还望四兄海涵粗陋。”

        “哪里哪里,殿下笑话了。”公明虽然客气,却还是恃兄长身份,并没有太多媚态。

        莘黎在心中暗自点头,“四兄不知用膳过否?孤遣人备了些小食消暑,不知四兄有兴赏脸否?”

        安谦王确实没用膳,早上捣腾一上午礼仪服饰,连早饭都没怎么动弹。只是碍于莘黎的身份和年幼,还是客气道,“鄙兄虽已用过,却乐陪殿下用膳,殿下请。”

        “请。”

        戚月与赖澄在身后咬耳朵,“我咋觉得这安谦王有点作?这头不是头,尾巴不是尾巴的,隔阂咱殿下呢么?”

        刚刚起来的玄英一拍戚月的脑袋,暗声道,“安谦王素来看重亲情,若是以官位请他,他是不来的;所以说话才是以兄长的态度,只是殿下官位高,又得封号,他有些拘谨罢了。”

        “这安谦王小时候也有几分才干,因着老国公才只能敛才在家风花雪月,难免几分傲气。如今看殿下功成名就,又因着与陛下的龌龊在本朝不能伸展,再好的人经历了这些,又多年不出府邸,难免说话有些酸味。”落后的素商补充道。

        戚月与赖澄惴惴,感觉自己拟的话题好像挺多都不大合适,哎,怎么还有这些个中隐情……为殿下办事好难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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