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风雨前夜
江淞带何霁去拳击游戏那，递给他手套，“把惹你的人当成这个沙包，使劲打！”
“好。”何霁心虚地望眼江淞，出拳快、准、但不狠。
看似凶狠的气势，何霁却只是轻轻碰一下沙包。
他舍不得。
“……”江淞不可置信看着何霁，他干脆放下玩偶，戴上手套。
“嘭！”
机器上方，显示“9999”。
“怕手疼？”江淞说，“根本不疼，还能发泄情绪，我不高兴就会来玩这个，解气！”
何霁望着江淞，“你会有不高兴的时候？你成绩异常优秀，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要朋友有朋友，你会为什么不高兴呢？”
话语中带着不可思议与好奇。
“那我也是人呐！喜怒哀乐都会有的！”江淞笑了。
何霁夺过手套戴上，闷闷地说，“那你告诉我你会为什么不高兴？”
“嘭！”
又一次“9999”。
“嗯……我现在就不高兴，因为你生闷气不告诉我！”江淞认真地说。
俩人离得不远，江淞说话吐出的热气飘到何霁耳朵上，何霁此时不敢看江淞，他怕自己再失控。
“我……我没生闷气。”何霁支支吾吾。
江淞叹口气，“咱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对你、江雲、杨一丰都一样，出了事我肯定会帮你们。”
“可是我不想和你做兄弟。”何霁轻轻说。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江淞没听清楚。
何霁对着江淞眼睛说：“我说我只是因为成绩不好郁闷，没出事。”
从江淞眼睛里，何霁看出关怀与照顾，没有任何爱意。
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何霁心说。
“害，早说嘛，我还以为你受欺负呢？吓我一跳。”江淞露出笑意，揉揉何霁头发，“只要你愿意学，我一定能帮你把成绩提上来。”
“嘭！”
何霁闷头又打几拳，直到硬币花完，他们才去超市买些食材回家。
不得不说，江淞是极好的兄弟。何霁随口说想提高成绩，江淞真的付出行动，下课会到何霁那询问有没有听不懂的地方，周末会监督何霁完成作业，还叮嘱他上课不能睡觉。
接下来的一次次考试，何霁都会进步，从最初阶段两千名开外，到期末考试，何霁排到班里倒十，挤进年级一千边缘。
取通知书那天，江雲握着成绩单的双手颤抖，哀嚎：“卧槽！何霁你特么成绩比我高！”
何霁淡淡笑着，“没办法，天赋型就是这么拽！”
他瞄一眼成绩单顶端，江淞还是年级第一！
刚开始提成绩确实是个借口，但江淞那么认真辅导，何霁不想令他失望，真的有好好学，而且江淞给他找的题都是典型题！
何霁只想说：“当学霸特么需要代价的！”
曾强力在台上使劲夸何霁，说何霁未来可期。何霁心说：“有江淞在，每一辈子都可期！”
这学期结束了，何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他抬眼找江淞，却发现江淞面无表情跟一个男生讲话，何霁认识那男生——篮球队队长时意。
何霁走近，听见时意说：“江淞，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吗？”瞬间，何霁攥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露。
“不考虑，高三加油。”
江淞转身要走，时意下意识拉住江淞手腕，“别走！”
“滚开！”何霁眼神凶狠，拽开时意的手，拉着何霁离开。
江雲杨一丰见状，带着他俩的通知书和奖状小跑跟上。
半路上，何霁松开江淞胳膊，快步走到外面等着的车里。江雲和杨一丰短暂对视，江淞问：“他又生气了？”
江雲耸耸肩，他们三个快速走到车上，何霁反常坐在副驾驶上，不去看他们。
车内气氛低沉，过了好久儿，何霁开口：“哥，时意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江淞皱眉，心想：难道何霁和时意有矛盾？
“考完试那天晚上，他喝醉后给我打电话。”江淞坦诚。
“后来呢？有没有找过你？”何霁语气低沉。
江淞抿着唇，“有。”
“去哪找的？”何霁急了，扭头盯着江淞。
“店里。”
“艹！”何霁低吼。
江雲和杨一丰目瞪口呆，何霁这操作怎么像在无理取闹吃醋？还有江淞的态度怎么像在哄男朋友般？
“我们俩是错过了什么？”江雲询问。
但不对啊，考完试何霁就跟他和杨一丰飞走了，按理说，没错过什么。
不理解！
“到了。”
“宋叔你等一会哈！”江雲说。
他们进店里坐着，杨一丰跟妈妈聊几句，便准备离开，江淞做了三杯奶茶给他们带上。
“我不走了。”何霁深思熟虑。
江淞、杨一丰、江雲：“？”
还有半小时航班起飞，劝不动何霁，江雲和杨一丰先走了。
何霁进店里坐着，江淞看何霁一脸勿扰没去找他说话。
到午饭时间，江淞去叫何霁：“回家吃？”
何霁还是不说话，径直出去骑上江淞的自行车，单腿撑地等江淞坐上。
小孩子脾气！江淞笑了。还没等江淞坐上去，来了个不速之客——李思思。
“江淞！”
何霁语气不善：“有事？”
“我妈说让我来谢谢你，请你吃个饭。”李思思眉眼弯弯，没理何霁。
“他不吃，”何霁直接拒绝。
李思思往前走一步，温柔道：“我都找你好几次，每次你都拒绝，我妈妈真的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好好谢谢你！”
何霁朝江淞望去，面色深沉，“嗯？”
“我从不在外面吃饭，替我谢谢阿姨好意！”江淞感觉何霁又要生气。
他坐上车后座，碰下何霁胳膊，说：“回家吧。”
夏天中午太阳简直把人往死里照，还好有一点小风，何霁沉默着往路边阴影里骑。
一路无言，何霁生气总闷着自己，江淞吐槽。
自从那天游戏过后，江淞明显感觉到何霁变了。
虽然何霁没有跟江淞一起上下学，但会在晚上到江淞房间里问江淞白天发生的事，比如为什么在课堂上江淞会对某个女生笑，为什么要收别人的情书。
美其名曰关怀兄弟！
有时何霁不满意江淞的回答，他就赖在江淞房间里不走也不说话只盯着江淞。
江淞怀疑他一天盯着自己，而何霁淡淡解释不经意看见的。
有次，江淞提议何霁操心过多应该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何霁直接一天不搭理江淞。
到家后，江淞问：“吃面？”
“嗯。”何霁额头冒着细细的汗，他站在空调口对着吹。
佣人早解决好自己的饭，江淞只煮了俩人份。
饭桌上江淞问：“什么时候走？”
“你很想让我走是不是？”何霁冷着脸。
江淞说：“没有。”
“江淞，我后悔死考完试直接回家了！”何霁一不高兴就喊江淞全名。
江淞试图劝：“……你还要训练，你们三个约好一起出道的！”
杨一丰经过何霁家公司的面试，现在有二十五个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一起训练，最后选三人出道。
有了兄弟的陪伴，何霁和江雲也约好一起参加，成团出道的。
他们一起训练，但何霁总逃课，奈何他爸爸是董事长，放话不用管何霁，所以，何霁就更加任性。
何霁淡然，“我本来也只是玩玩而已。”
他爸爸警告他想出道不能是空瓶，但他没那方面的野心。
“你……”江淞话到嘴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沉默，何霁深吸一口气，放低姿态，“李思思找过你几回？还有时意向你表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哥，你答应过我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说这些干嘛？”江淞低头吃面，“他们不会影响到你。”
他有时候真觉得何霁管得过多。
“怎么不会影响到我？你……你……”何霁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过问。
他没有对江淞生气，而是气别人都有向江淞表白的勇气，他自己却没有！
随着江淞身边不断出现的男男女女，何霁慢慢想明白：大半年的疏远与无奈，都是因为他没勇气，他不敢接受自己是同性恋！
何霁放下筷子，大口喘气，试图说出口那秘密，却只是嘴唇上下碰几下。
“李思思总共找过我五次，都是在前几天的事。我跟时意不熟，他只是经常去店里买奶茶，我不知道他问谁要来我的电话号码，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在天上飞。都不是大事，我能解决，就没告诉你。”江淞一口气解释完。
“所以，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何霁脸上顿时有了笑容，重新拿起筷子，“可以，谢谢哥！”
再给点时间，一点就好！何霁心想。
“谢屁！傻小子！”江淞嫌弃道。
“嘿嘿！”
吃完饭，江淞又说：“买个明天的票，你继续回去训练，在这也没事干！”
“不。”何霁态度坚决。
实在太热了，江淞让宋叔送他们去店里。
“那你说，你在这能做什么？”
何霁大言不惭：“陪你啊！”
江淞翻个白眼：“我三岁啊？用你陪？”
“我不管，我就不走！”何霁率先进店里。
大中午也没什么人，江淞叫店员们吃饭去，留他和何霁看店。
“我过俩天要陪姥姥姥爷旅游，到时候这里只剩你自己了。”江淞看向何霁。
何霁立马来了兴致，“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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