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我想你说的对。”安斯艾尔赞同地点头，再一次恢复了那言笑晏晏的模样：“我就是喜怒无常又怎样？你还能因此而和我打一架吗？”
“怎么不能？”空不依不饶的道：“只是打一架而已，又不犯法。”
“但这会伤害我们的友谊，还是算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安斯艾尔双手交叉支在书桌上，身体略微前倾，是一个带着些压迫感的姿势：“那么我的朋友，你来这里是想问我什么呢？”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和你弟弟各自擅长的事情。”空不甘示弱的从兰达尔身后走出来，把他往背后一推，看起来一点也不怕。
安斯艾尔意味不明的瞥过他微颤的手指，轻笑一声，道：“凭借这些来确认我们的身份？我若是吩咐城堡里的那些人不许谈论与我们有关的任何事，那你岂不是白费功夫？”
空：“那又怎样，我就是有办法。”
“好吧，那你可要听好了。”安斯艾尔不在意的耸耸肩头，向后靠到了扶手椅的靠背之上。
“安东尼奥他擅长抬杠，我则擅长给他收拾烂摊子，怎样，这个答案算合格吗？”
“你！”空觉得自己被耍了，绝对的。他虽没说出过这个结论，但他的神情动作无一不在透漏出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空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并再次在心中真诚感谢了一番曾倾情教导他的人，看看，多有用。
转念一想，若他再强大一些，是不是便不用在这里和人虚与委蛇，而是可以和父亲一样，一个命令吩咐下去，底下就有无数人争抢着替他办事，想要做什么也会容易许多？
在这一刻，名为野心的种子静悄悄的在少年的心底扎根，静待着时间和经历来让他发芽成长。
即便这样想着，也丝毫不耽误他的表演，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了，安东尼奥呢，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怎么能够？我要再听听他的想法！”
“还不死心啊，好吧。”安斯艾尔指着大门：“你现在出门去找附近的侍卫把安东尼奥叫来，让他亲自和你说。”
“我才不去呢。”空朝大门扬了扬下巴：“兰达尔，你去，跟着侍卫亲自去把安东尼奥邀请过来。”
“是。”身为最为亲近的属下，兰达尔自是可以看出自己的主人是在演，对此，他当然很是配合。
他出去后没一会，安东尼奥就风风火火的推门闯进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哥哥和坐在会客用沙发上的那伙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找我有事？”他站到安斯艾尔身后问。
“是啊。”安斯艾尔示意他看向空：“他们想要问我们各自擅长的事情，你来给他们一个答案。”
安东尼奥挑眉看向他们，无趣的撇撇嘴：“就这个？我的答案当然和他一样，我负责闯祸，他负责替我收拾烂摊子。怎么，这个答案不能令你们满意？”
虽然他的神情很是鲜活，但对此有了偏见之后，细看下去，他那双海蓝色的瞳孔深处满是空洞，所有的情绪都浮于表面，就是一个会哭会笑的人偶娃娃。
“你在看什么？”空的视线只是在安东尼奥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安斯艾尔便警觉的出声，不由分说的便要把他们赶出去。
“你怎么这么小气！多看他一眼都不行吗？”空不满的控诉。
安斯艾尔当然不会承认，越是心中有鬼，他越不敢让人说起这方面的事情，生怕别人真的发现安东尼奥的异常。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尽量温和的道：“你们不是来问我问题的吗？现在我给出了答案，难道还不该让你走吗？”
空还真找不出理由反驳，不情不愿的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回去之后，空维持了一路的愤怒神情瞬间消失，问道：“兰达尔，你路上有见人和安东尼奥说过什么吗？”
兰达尔：“没，这一路上安东尼奥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直到进屋后他才说话。”
“所以他的声音也是由安斯艾尔进行伪装的？”空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安东尼奥会知道安斯艾尔之前说过什么，这样一来，安斯艾尔的能力也很清楚了。”
“首先肯定不是武力，心机方面也不太像，但伪音这种能力若是加以利用，再加一个制作傀儡，这些很多时候就是一大助力，肯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整个血族很可能只有他才会。”
“只是可惜，这种人才居然是魔党的人。”
“其实你也可以拥有的。”钟离一眼看透了安斯艾尔能力的来源：“找到一个会伪音的人类，然后转化他。很简单，但你会这样做吗？”
空默了默：“不会。”
他沉默一会，突然又道：“你知道吗？魔党都是一群对人类极端仇恨的家伙，而被你提醒后，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出神的盯着角落中的棺椁，沉浸在了自己设想中的可能中：“一个只是会一些特殊能力的人，被魔党看中，被慢慢引导着仇恨人类，最后让他顺理成章的接受转化，成为了魔党的一员。”
“劳埃德家为什么长盛不衰，因为他们家族被转化的成员全都是各种意义上的佼佼者。但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吗？恰巧这些佼佼者们全都遇人不淑仇恨人类，又恰巧他们全都被劳埃德家的人遇到？”
“不无道理，但就算这样又如何？”钟离问他：“把他们的事迹宣扬出去，给其他魔党家族一个新的可能，让他们也去这样做吗？”
“不行！”空果断拒绝。
钟离：“那你可有其他方法？”
空哑然，过了一会才道：“我不是在做吗？”
“安斯艾尔自高自傲，喜怒不定，以自我为中心，我已经看出来了。”他仰头看着钟离，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头连声诉说自己刚刚试探出的结果。
钟离不为所动的回看他：“还有呢？”
空明显一愣：“还有？”
钟离：“他还逃避现实，只愿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而我们当初无意间听到的话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愿接受自己弟弟已死的事实，即便连他的声音都是由自己伪装而成，但私底下，他却魔怔一般和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对话，坚信那就是自己的弟弟。”
“你相信吗？当初地下室上方二层的房间内，一定藏着他不相信自己弟弟已死的证据。”
空扭头看向地面，羞愧，不甘，想要变强的心思在心中愈演愈烈，至少，他不想再想这样被人说的哑口无言，毫无反抗之力了。至少，至少让他可以在最开始便可以发现所有问题，而不是像这样被人提醒。
“我信，但我还是想去看看。”想去看看那被他忽略过去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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