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暗影汹涌
第八十六章暗影汹涌
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何知秋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了正常，心中却是有些犹豫，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卑鄙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帝国着想，为了帝国着想，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裴含云注意到，军务大臣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收缩，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老何，看来你是有什么办法了，既然你有办法了，那就说出来吧，我们不能任由吕承峰为所欲为，这个家伙的势力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必须要约束他，否则的话，他会成为帝国的威胁。”裴含云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显然是不相信为何知秋的计策能够奏效，毕竟吕承峰现在已经是风云人物，就连皇帝陛下也对他颇为欣赏，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他制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夫，你想想看，现在朝堂上，谁最不满意吕承峰的升迁？”何知秋捋了捋胡须。
裴含云眼中精光一闪，他在帝国朝堂上也算是一品大员了，与何知秋素来交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宁远望和代钧？不对，他们虽然在朝堂上有话语权，却不敢违抗皇帝陛下的命令，所以……``````”说到这里，他看了何知秋一眼，见何知秋点了点头。
缓缓转过身来，沉声道：“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勾心斗角，但现在情况紧急，吕承峰的野心已经引起了我们的警觉，但皇帝陛下却未必会听得进去，更何况还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现在能够让吕承峰忌惮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而且他肯定不会让吕承峰得势，只要我们在朝中暗中配合他，吕承峰想要在鹧鸪关闯过去，那是痴心妄想。”
裴含云默默地分析着何知秋所说的话，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虽然还有许多细微的地方，但大方向却是如此。宁远望和代钧两党虽然在朝中颇有势力，但吕承峰身为西北郡节度使的要职已成事实，二来他们一般也不敢违抗皇帝陛下的旨意，三来吕承峰与他们并无利益冲突，自然是指望不上什么。但那人却不一样，他早就盯上了西北，吕承峰似乎与什么人走得很近，这让他无法容忍，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看来何知秋的眼光果然非同小可。
“嗯，虽然你的建议还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我还是赞成的，只是具体操作还需要仔细斟酌，不能让陛下觉得我们支持哪一方，那可就不好办了。还有，宁远望、代钧虽然明面上不敢违逆陛下的意思，但心里肯定也不希望吕承峰这般，只要暗中配合，必然会给吕承峰制造不少麻烦。”轻叹一声，裴含云压低了声音道：“亏我之前全力支持他，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后不要妄想得到我的内政部门的支持，西北的情况，我们必须加强监视。”
“西北郡虽然幅员辽阔，但是人口稀少，经济基础薄弱，而且地方势力盘根错节，银川府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吕承峰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只要把他牢牢的困在西北，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文夫，这一点很重要，我们要加强对西北的监控，同时也要加强吕承峰在帝都的活动。”
裴含云会意点头，“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办，我想帝都那边应该会有不少活动，说不定还有机会。”
但裴含云和何知秋的想法，会不会如他们所愿，一帆风顺？
司徒泰躺在宽大的椅子上，最近有些烦躁，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这个吕承峰，总是给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无论他怎么拉拢，他都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怎么可能和老六混在一起，难道他看不出来，谁的实力更强吗？司徒彪算什么东西，没有靠山，没有靠山，吕承峰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侍者的话让司徒泰的思绪戛然而止，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下。
冷谦依旧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走进房间，对着司徒泰行了一礼，然后坐了下来，“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司徒泰站直了身子，“哦，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有些烦躁，想和你聊聊。”
冷谦的目光从司徒泰的脸上扫过，司徒泰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司徒泰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太过精明，反而会让人忌惮。虽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太过依赖这些手段，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知道自家主子在担心什么，但他也不点破。“殿下，您似乎有什么心事？”
“哦，没什么，可能是天气太冷了，下了一天的雪，心情不好。”司徒泰随口敷衍道。
“瑞雪兆丰年，殿下应该高兴才对，再有几场雪，帝国明年就是丰收年了。”冷谦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笑容。
“嗯，这倒也是，的确是件好事，只是整天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司徒泰愣了一下，连忙掩饰。
“哦，那殿下能不能举办一场家庭舞会，邀请一些朋友过来，既能增进感情，又能活跃气氛。”
司徒泰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没心情参加舞会了。”
“是吗？看来殿下有什么心事。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吕承峰，那殿下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冷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他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心烦意乱。
“是吗？还请先生赐教。”司徒泰双目精光一闪，整个人就像是吸足了烟的瘾君子一般，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吕承峰和司六殿下的关系我已经暗中调查过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两个人在吕承峰去西北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六皇子并不认识吕承峰。吕承峰在西北担任城守的时候，只回过一次帝都，而且逗留的时间并不长，我查了一下他和六皇子的关系，只在帝都的摘星楼见过一面。而且吕承峰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人脉很广，对六皇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冷谦缓缓说道。
“会不会是那一次见面后，他们就订下了以后的关系，最后结成了`````？”司徒泰冷静下来，提出了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谁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吕承峰也不是傻子，再说了，六皇子当时的情况也不怎么样。就算有联系，这种大事，双方都没有见过面，下面的人也做不了主。”冷谦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老六为什么会在朝会上支持吕承峰？”司徒泰还是有些不解。
“殿下，你想想看，六皇子虽然想要出头，但是他现在的势力并不大，西北的局势对他影响不大，谁来掌控西北，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好处，如果他被您或者其他几位殿下的人控制住，那就麻烦了。平心而论，吕承峰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六殿下举荐吕承峰，不但能博得陛下的欢心，还能让朝中的文武百官刮目相看，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拉拢吕承峰的机会，无论成不成，吕承峰都欠了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冷谦一语中的。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司徒泰问道：“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吕承峰不是一棵树，而是一棵树，六殿下的实力太弱了。我想他一定会联系我们的。”
“可是我在朝会上明确表示反对他成为西北郡的军政节度使，他会不会记恨上我们？?？”
冷谦打断了司徒泰的话，摇了摇头：“不会的，任何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对敌人的态度也会发生变化，我相信吕承峰比我们更清楚。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吕承峰的实力已经初露端倪，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们一方面要加强和他的联系，另一方面又要限制他的势力，把他限制在西北。”
就在一张无声无息的大网在吕承峰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吕承峰正在加紧布防，准备一举解决西北的叛乱。
天启历694年1月11日，新组建的西北军团集结完毕，在归德府城西大较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
当四支整编军团整齐划一地走到站台前，高举双龙戏珠旗和金鹏旗，鼓声震天，旌旗飘扬。盔甲崭新，斗志昂扬，枪林弹雨，健壮的战马在沙尘中横冲直撞。
西北各府的达官贵人和富商们，都被请来观礼，纷纷表示，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边境上的盗匪问题了。银川府和太玄府都派人来观战，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四大军团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两府的军事观察员都看呆了。无论是士气、装备、士兵的训练，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就在数万民众兴高采烈的观看着这场阅兵的时候，距离站台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一名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站台前，仔细的打量着站台上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蒙着一条长长的围巾，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西北的风沙很大，再加上宗教信仰的原因，他们的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妥。
“坐在中间的是吕承峰，左边是萧唐，右边是薄振海。”
“嗯，那个女人是谁？”
“吕承峰的女人？吕承峰虽然还没有成亲，但也有不少女人，不过应该都在永珉，或许是和吕承峰一起来的。”矮小男子不敢肯定吕承峰身后的这两名女子是不是吕承峰的女人。
“你觉得他们军队的训练情况怎么样？”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队伍，他对军队的关心远超常人。
“不错，西北军团虽然刚刚成立，但已经从永珉、金州两个地方调换了一个番号，属于吕承峰的直属部队。”矮小男子对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在意的，“这些士兵都是和罗卑人打过仗，经验丰富，现在又补充了人手和装备，实力相当不错。”
片刻后，两名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校场，分头离开，确定没人跟踪后，矮个子男子穿过几条主干道，拐进了一条横巷，最后溜进了一座虚掩的宅子里，大门“格吱”的一声关上了。
宅子深处，一间颇为隐秘的密室中，高大男子已经换下了长袍和围巾，矮小男子则是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不过他的脸上依旧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
高个男子很满意矮个子的谨慎，坐到矮个子男子身边，点了点头，示意矮个子也坐下。
“大人，您是从家里出来的，您的目的是什么？”矮小男子坐在椅子上，对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问道。
沉默的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什么变化，上面只是让我们加强对这里的军事和经济情况的收集，特别注意他们的外交动向，如果有什么变化，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顿了顿，高个子男子想了想说道：“上一次我们收集到的资料让上面很满意，我这次回来带了一大笔资金，可以扩大收集范围，另外上面也派了几个人过来，半个月后他们会分批过来，以商人的身份过来，这样你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加强了对永珉、金州的戒备，这里才刚刚建好，还比较松懈，看来内务部门的实力还是很强的。”矮个子心中一沉，人手越来越多，任务也越来越重，但环境却越来越危险，压力越来越大。
高个男子理解的拍了拍矮个子的肩膀，转头看向窗外。做这一行的风险很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军警就会破门而入，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关一辈子，甚至丢掉性命。
吕承峰皱起了眉头，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情报，乱军依然盘踞在归德与太玄交界之地，并没有想象中的粮草短缺，看来是得到了太玄一方充足的后勤补给，归德与太玄交界之处，并不是人烟稠密、经济发达的地方，不可能靠其他方式补给。这让吕承峰不由地想要知道，太玄府的居又松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大皇子安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就算朝廷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吕承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伸了个懒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认真对待了。虽然西北军团已经组建完毕，但这毕竟是他的本钱，他可不想在这些乱军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乱军足有七八万之众，如果再加上太玄府的后勤支持，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也会有伤亡，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过，剿灭叛军是必须的，绝不能让这些叛军危害到西北的发展，哪怕是损失一些，也在所不惜。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让吕承峰精神为之一振。
“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以节度使的名义，将您的命令传给了太玄府的居又松大人，让他所有的军队集结到府城，整修待命，没有您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良大人已经带着第一军团从南向北突入太玄府50公里，预计明天中午就能抵达平安渡，切断乱军的后勤补给。崔文秀大人已经带着第二军团从西向东进入太玄府，现在正以极快的速度推进，估计明天下午就能抵达预定位置，防止太玄府的军队有任何异动。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已经按照预定的时间到达了指定位置，正在等待命令。归德军团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集结完毕，正在向我们进发。报告完毕！”
“嗯，让情报部门盯紧太玄府的军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汇报。对了，有没有乱军的消息传过来？”
吕承峰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人，暂时还没有。”书记员恭敬的站在一旁，记录道。
太玄府城守府，一片寂静。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烦躁的来回踱步，看他身上的官服，正是太玄府的城守居又松。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而是归德府的命令。
“报告!”一个声音传来。
“进来!”鹿莹莹淡淡开口。
“我们在西北方向的平安渡发现了军队，根据探马师的估计，应该是一个军团，从番号来看，应该是第一军团。另外，西北角和归德交界处也发现了骑兵部队，正在迅速向东推进，意图不明。”
居又松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吕承峰还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的命令才刚刚下达，军队就已经杀了过来，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出兵？还是服从命令？居又松进退两难。
派兵迎战，不但不能站在大义上，吕承峰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更是下了死命令，将矛头对准了那些山贼，这就让自己陷入了绝境，这场战争的胜负就更不用说了。但如果不出兵支援的话，那可就违背了自家主子的意愿了，而且这些盗匪一旦溃败，必然会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公之于众，这对自家主子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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