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齿痕（3）
回日本的私人飞机上，机舱里六只乌鸦乖巧地散落停着。
“您还不准备把任务告诉她吗？”
“莱茵啊……她不需要知道”，黑衣男人肩头落下一只漆黑的乌鸦，他笑了一声，“那孩子只喜欢自由，就让她一直以为她是自由的好了。”
他需要那个孩子保持对他的负债感。
她放走卧底，瞒报卧底，为卧底自爆，他都轻飘飘地一句带过，用奇怪的惩戒方式不痛不痒地警告她，是为了让她忠诚于这个给她足够自由的人。
况且……她做的一切倒也不算捅娄子，恰恰都在他的计划里。
弗岚肩上停着还在聒噪不停的乌鸦，她偏了偏头，离那只吵嚷的乌鸦远了一点。
她对另外几只乌鸦在遥远的私人飞机上所听到的对话内容一无所知。
她正在给新手机装新的电话卡。
为了适应这个任务，她必须要开新的电话卡，她的那几个热线90832、90888、90333完全不能用。
看来这次是真的惹那位先生生气了。
她做的任务，大约只有七年前那一次。
七年前，她得到“rhein”的代号，接到任务去浅井别墅区帮助警察处理一枚炸弹，然后顺便和警视厅的某人联系。
rhein指的既是莱茵河，也是莱茵葡萄酒产区。
只有这个任务而已。
以后要离所有卧底和前卧底都远一点，她打开新装好的手机，把贝尔摩德和波本的电话都输入通讯录。
“喂喂，我是弗岚”，她尝试着给贝尔摩德打了个电话。
“嗯哼，小鹰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贝尔摩德轻轻笑道。
“听说你是我的任务搭档，波本来拜访过我了，只剩下我和你没有联系了”，她说。
“对于任务不用太紧张，挂个名而已”，贝尔摩德悠悠地交叠起双腿。
弗岚：“哦，那我放心赚钱去了。”
该干嘛就干嘛，业务接起来啊！
她走到日历前，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事项，然后拿出自己的加强版遥控飞机，戴上vr眼镜。
在看到vr眼镜里的视野前，她沉默着，手指在遥控杆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从一开始就从那位先生那里得知“你做什么我都允许”。朗姆认为她的存在给组织带来了灾难，琴酒认为她过于自由。但是只有她知道，那位先生这样纵容她，一定还有什么要从她身上取走，而现在的她并不知道。
所以她才一直有意躲避着那些卧底，躲避着人们，地址、姓名、联系方式，全都好好地藏着。
生怕她有一天被要求去伤害他们。
一根过长的风筝线，一只看起来是自由的笼中鸟。
然而……
她握上遥控杆。
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没有反抗命运的力量，而她还有时间丰满羽翼，至少她早就实现经济独立了。
去你的悲剧和牢笼。
铃木府邸。
“生日快乐！”巨大的草坪上举办着一场小型的party。
主角铃木园子头上戴着尖尖的生日帽，拉着朋友毛利兰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快来了，我的生日礼物快来了”，铃木园子兴奋地说道。
正说着，天空里，一架银白色的迷你飞机自远而近飞快地移动过来，稳稳地悬停在铃木园子头顶。
迷你飞机比普通的遥控飞机大一些，但也大不了多少。
毛利兰惊讶地看着那架迷你飞机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下落到铃木园子平视的角度，自动打开机舱。
机身上的显示屏上打了字：【生日快乐！】
铃木园子伸手从机舱里拿出一个礼物盒子来：“这是爸爸托那位飞行员姐姐送过来的礼物啦。”
那位飞行员姐姐？毛利兰有些发怔。
取出礼物后，迷你飞机自动把机舱关上，高度增加，迅速离开了生日会现场。
完成这单业务的弗岚通过vr眼镜所显示的航路，操纵小飞机原路返回。
将飞机收回后，她又觉得意犹未尽。
“打扰了，fbi”，她再次戴上vr眼镜，操纵小飞机飞出悬崖下的庭院。
工藤宅。
冲矢昴站在二楼的窗前，按照惯例对隔壁阿笠博士家进行监视。
监视别人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不可否认的是，监视的生活也枯燥得可怕，尤其是对于能力强的特工来说，几乎是浪费才干的举动。有不少特工在长期的监视中甚至患上抑郁症，也算是一种“福报”吧。
他推了推眼镜，掩在窗帘后，正准备走开。
天空很晴朗，轻盈的蓝色高远地漂浮着。
一架银白色的小飞机羽翼剪开了蓝色，让站在窗前的冲矢昴有些错愕。
他拉开窗帘，小飞机稳稳地停在窗外。
和小飞机对视了一会儿，冲矢昴唇角露出微笑，他打开窗户：“进来吧。”
小飞机腼腆了两秒，“嗖”地飞进屋里。
“弗岚？”他问，带着笑意。
小飞机机身上的显示屏上面打了字：【是的，我来串门。】
冲矢昴让小飞机从走廊飞过去，到二楼中间的起居室：“去沙发上待着吧。”
小飞机很乖地跟着他。
一开始出门的时候，可能由于视野原因还不小心撞到了墙，后来就熟门熟路地在沙发上降落了。
“你自己怎么不过来？”冲矢昴在小飞机旁边坐下，把变声器关掉，微笑地问道。
小飞机很礼貌地在显示屏上显示了这串回复：【我练一下远程操控技术，顺便过来串门而已。】
冲矢昴凑近小飞机的头部，用手摸了摸嵌在机头的摄像头：“这是你的眼睛？”
在自己庭院里远程操控着小飞机的弗岚往后一退，跌坐在草坪上。
vr眼镜的视野里，先是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然后又出现了他的手指，指纹都清清楚楚。
她有点生气地打字：【快点把摄像头擦干净，我看不清了。】
耳边传来他低沉而磁性的笑声。
【视野不清楚，会出现交通事故的！】她继续打字。
他总算拿了一块眼镜布帮她把摄像头擦干净了。
她这才平复下来，心情平静地打字：【机舱里面是给你的东西，作为串门费。】
冲矢昴唇边抿起笑意，从机舱里取出小游戏机。
正要说话，楼下却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有人来了！
小飞机横冲直撞地往刚才的房间冲过去，却被冲矢昴拉住机身：“先别走。”
【那我藏哪？】
小飞机一边在显示屏上滚动字幕一边四处调整飞行角度，然后一头往桌子下面扎去。
小笨蛋。
冲矢昴笑道：“别动，我来。”
冲矢昴拿着小飞机走到自己的卧室，把小飞机放在书架顶端，语中带着笑意：“不要动，假装自己是个模型。”
小飞机乖乖地熄火引擎，假装自己是个模型。
弗岚郁闷地摘下vr眼镜。
他到底还有什么事？她只是串个门，搞得她现在像过来偷情的隔壁老王一样。
“冲矢昴哥哥！”柯南已经上楼来了。
见冲矢昴从卧室走出来，柯南笑道：“园子姐姐过生日，她有拜托我送东西过来哦！”
冲矢昴关上卧室门，下楼了。
柯南发现冲矢昴一直心不在焉，而且嘴角若隐若现地挂着微笑，他有点好奇赤井先生到底遇到了什么开心事让他全程颧骨升天。
柯南便问道：“赤井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冲矢昴微笑着摇了摇头。
柯南却警觉起来。
不对劲哦，难道赤井先生又金屋藏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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