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娶
“昭然，快走！”江枫猛然睁开眼，满头冷汗。
睁眼，是天青色的床幔在飘荡。
淡金色的阳光穿透窗纸，洒在他的身上。
“小师弟，你身体好点没有？”楚昭然端了碗药汁过来，“先喝点药。”
江枫顺着楚昭然的手喝了一口。
“昨晚……”江枫有些困惑，昨夜他昏过去后，发生什么事全然没了印象。
“昨晚你激发了体内的青莲圣火之后，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幸好我爹及时赶到，把我们两个救了出来，我们现在还在客栈里，我爹出去清理剩下的残余了。”
楚昭然三言两语交代结束。
“青莲圣火？”
江家出事的时候江枫还小，他父亲并没有来得及给他交代清楚，楚昭然纯粹是因为看过小说所以知道来龙去脉。
“就是你身上的鹤山秘宝，传说是一处先天福地，这青莲圣火便是看管用的……啊，这是我爹给我说的。”楚昭然两头敷衍。
江枫点点头，对这让他家破人亡的东西他其实没有多大兴趣。
楚昭然看着他，嗫嚅嘴唇“小师弟，我……”
话还没出口，便被推门而入的刘明宇打断，“醒来了？”
江枫挣扎着站起来，“弟子江枫，见过掌门。”他不敢叫师傅，怕这个师傅并不想认他。
“你坐下便可，一别几载，你我师徒之间怎的如此生分了。”刘明宇和蔼道。
江枫心中忐忑，“弟子这几年……”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这些年受苦了，回来就好，以前的事不必再提。”
江枫没想到刘明宇会是这样的态度，他眼角微湿，心里是由衷地感激。
“爹爹，”楚昭然开口，“女儿之前跟你说的事……”
刘明宇觑了一眼江枫，“你是说你和他的婚事？”
楚昭然点点头，将眼睛瞟向窗外，看着似乎是害羞了。
刘明宇笑笑，“你这小子是怎么把我女儿骗到手的，死活非要嫁给你。”
江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昭然说……要嫁给他？
他一直以为太英宫里她的那番说辞不过是愧疚和同情使然，原来她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吗。
“我……”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江枫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那你可想娶昭然？”刘明宇问。
江枫撩开下摆，跪倒在地，“弟子江枫，愿娶大师姐楚昭然为妻，爱她护她，永不背弃。”
少年的话铿锵有力，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此刻犹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真心。
看着他的背影，楚昭然眼眶湿润，她按捺心绪，故意撒娇道，“爹爹，小师弟他是真心的，你就同意吧。”
“是不是真心不是一张嘴说了算的，江枫，我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千娇万宠长大的，就这样把她嫁给你，我着实放心不下。”
这是自然，江枫试想若自己有楚昭然这样一个女儿，恐怕也不会把她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
“师傅，弟子自知家道中落，资质愚钝，可是我对昭然的心可昭日月，我定然不会负了她，日后我必定会勤加修炼，早日立足江湖，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刘明宇微微一笑，“口说无凭，这天下的世家公子，青年才俊何其多，你说的这些承诺我相信大多数人都能说，可是拿什么来保障呢？”
江枫一愣，是啊，任他说的再恳切，他又能拿什么来保证呢。
“我可以立下心魔誓。”江枫不假思索。
刘明宇却摆摆手，“我要你立心魔誓干什么，即便你今日立下誓言，他日负了昭然不过一死罢了，难道让我女儿随你陪葬吗。”
江枫沉默，无力感萦绕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让刘明宇相信他。
见江枫面色渐白，刘明宇话锋一转，“不过你身上倒的确有件还算有用的东西。”
他身上有用的东西……江枫自然也想到了。
“你那什么鹤山秘宝我是不稀罕，但那也算是你江家命脉所系，倘若你能以此为聘，送与昭然，那我便认可你的这份心意，将她许配给你。”
刘明宇说的轻巧，江家世世代代守护鹤山秘宝，也正是这个东西让江家数口一夕丧命，可以说，这是比江枫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又怎么能轻易送出去。
“爹爹，你不要逼他，鹤山秘宝对于江家何其重要，你若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大师姐了，和小师弟一起离开水云门就是。”楚昭然说。
“哼，”刘明宇一拍桌子，“混账东西，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水云门可是你外公说了要交到你手上的，你怎么能说走就走！难道我偌大一个水云门，珍宝万千，还抵不过他一个鹤山秘宝吗？再说了，等你们日后有了血脉延续，这东西不还是要回到他们江家人手上，不过是给你要个保障罢了，若他连这都舍不得，可见对你的心意不过了了，你又何必一厢情愿执迷不悟。”
楚昭然还要再说，江枫却忽然开口，“师傅说的是，鹤山秘宝不过是个死物，若能让师傅放心将师姐托付给我，弟子愿以此为聘，以昭我心。”
原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江枫这么快便同意了。
刘明宇眼底精光一闪而过，“你当真愿意将这鹤山秘宝给昭然？”
“昭然乃弟子一生挚爱，无论是多珍贵的宝物，弟子都愿意给她。”
楚昭然怔怔望着他，她没有想到，即便有万魔窟的事横亘在二人之间，他竟还对她这般情根深种。
原著中，只交代男主被刘明宇父女哄骗走了鹤山秘宝，可没说他是这么傻乎乎被骗的。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便为你们护法，待你将这鹤山秘宝传给昭然，我便带你们回水云门主持婚礼。”
“多谢师傅。”江枫眼中露出欣喜。
青莲之火觉醒之后，同鹤山秘宝有关的记忆也渐渐苏醒，江枫在打坐运功之际，渐渐想起了一些刻在血脉里的传承之事。
夜里，他坐在屋顶遥望远空。
楚昭然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原来我们江家数千年前就开始做守境人了，我在冥想的时候试着探查一下这个东西，看到了一些先辈残存的回忆。”
身怀至宝自然会引来觊觎者无数，这些回忆想来不会很美好。
“小师弟，你真的要将鹤山秘宝传给我吗，毕竟这是你们江家……”
“昭然，”江枫握住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今天，师傅说你想嫁给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原以为还要很长时间我才能将这番心意宣之于口，没想到你倒是比我坦率的多。”
“我常常猜不透你在想些什么，但是没关系，从今以后，只要你的心里有我，那我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楚昭然心里充满煎熬，她怎么忍心骗一个待她如此赤忱的人，“可是我伤害过你……万魔窟的事情你不记恨我了吗？”
江枫温柔地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即便是最难熬的时候我也只是想找你问个明白，”江枫的语气还是有一点委屈，“但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若能用我的命换来你的生机，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又不是圣人，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为了自保情急之下做出那样的选择其实也无可厚非。”
楚昭然垂下眼睫，“你居然连理由都帮我想好了。”
江枫不知晓她内心的纠结，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那我这么好，你以后是不是要对我好点。”
楚昭然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如果我们还有以后的话。
初春的夜晚，风中还带着一点寒意，可江枫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轻轻将楚昭然揽入怀中，借着星光望向远处高耸的梵天山。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半块玉珏，不算什么珍宝，但我也没有旁的了。”江枫将一块白玉制的半圆玉珏送给楚昭然。
“你娘的遗物，我……”楚昭然想要推拒，可心知如此恐怕更伤人。
“昭然，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楚昭然收下玉珏，“傻瓜，你给我的已经够好了。”
哪里够啊，楚昭然就是这世间最璀璨的明珠，江枫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昭然，等回了水云门，若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再缓缓，待我向师傅证明自己，我再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我愿意的。”楚昭然喃喃。
江枫垂眸看向她，“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千万要告诉我，你知道这几年我性子孤僻了一些，待人接物上恐怕不比那些世家公子，但是我会很快成长的，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你和师傅满意。”
楚昭然伸手抚摸他比漫天星辰还要好看的眼睛，里面装满了不安，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吃过糖的孩子乍然闯进了一间糖果店，不确定这一切美好可以属于自己。
心揪着又酸又疼，她多想把这些糖果全部塞进他怀里，让他知道甜蜜的滋味。
楚昭然忽然凑上前，将唇覆上他。
江枫微微睁大了眼，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谁。
她的唇又香又软，就像是天上的云朵蘸了糖浆。
“江枫，”楚昭然唤他的名字，认真说道，“你记住，你就是戏文里面的男主角，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你不配拥有的，我不许你看不起自己。”
江枫咧开嘴角，笑意染进眼底，“好，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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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刘明宇出现之后，那些来势汹汹的傀儡都消失无踪了，而幕后操控之人也没了踪迹，整个镇子又恢复成一派平静祥和，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有什么奇怪的，”楚昭然递给他一串糖葫芦，“我爹好歹也是水云门的掌门人，一只脚踏入圣人境界的修仙者，那些妖魔鬼怪也是惜命的。”
“可是……”
“好啦，我们不想这些了，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我们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楚昭然挽起他的手，“我们要一起逛街，一起去看戏，吃浪漫的烛光晚餐，时间不多了，我们可要抓紧一点。”
江枫笑笑，“时间多的是，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楚昭然笑容一顿，眼里有些黯然。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用晚饭时楚昭然非要酒楼的店家给她在桌上点两根蜡烛。
“这个叫做仪式感，我们第一次约会一定要的。”
“好，我记住了。”江枫笑着说。
吃完饭，二人在河边散步，看着晚霞一点点消散，楚昭然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慢一点吧，时间再慢一点。
“你是在担心一会儿我将鹤山秘宝传给你吗？”江枫看出她的忐忑，“你放心，这两日我看过秘宝的残影了，祖上也曾有人将它传给过外姓，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楚昭然停下脚步，“江枫，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将……”
江枫打断她，“昭然，师傅说的对，我总得给你一点保证，这东西不过是个死物，在你身上还是在我身上又有何区别。”
楚昭然无奈，“别人眼中比命还重要的宝贝在你眼里怎么就成死物了。”
江枫牵起她的手，“在我眼中，你才是最重要的宝贝。”
楚昭然第一次觉得这个破系统的任务有多么残忍，她竟然要去踩碎这样剔透的心意。
她别开眼，“我们去放河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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