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情
百里如晦不假思索，拔出长剑向月娘刺去。
许是这几个月他的功法的确增进不少，凶悍无比的月娘被他一剑刺破了内丹，立即没了性命。
那一日，他悲痛欲绝，他最爱的女人永远离他而去了。
“……月娘死后，我和母亲将她的尸骨锁在了先祖传下来的镇妖塔中，她绝无可能化身什么梦魇妖再次祸乱人间。”百里如晦淡淡地说完了这个故事。
百里轻舞姐弟俩更是眼中含泪，这是第一次他们具体得知母亲的死因。
“这个月娘她若再敢出来作乱，我必定将她挫骨扬灰！”百里青乌咬着牙很恨地说。
这便是故事的真相么，这个月娘当真是个自欺欺人的疯子不成？
楚昭然还想再问个清楚，江枫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示意今日就此作罢。
夜里，水云门小分队聚拢到傅慎言的房里再次复盘白日的故事。
其实楚昭然也想将许子臣叫过来的，但是江枫反问她如何确定许子臣的身份，是以只能作罢。
“我觉得百里掌门没有必要骗我们。”傅慎言实在想不出百里如晦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楚昭然摇摇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系统才不会给她搞一个什么支线任务。
江枫手指轻扣桌子，“百里掌门或许的确没有撒谎，但事实却未必如他所说。”
“什么意思啊小师兄，”赵露霓挠了挠头，“他如果没有撒谎，那怎么可能说的又不是事实呢？”
楚昭然却醍醐灌顶，拍了拍手，“妙啊小师弟，百里掌门即便说的是真，那也只是他自己的视角，本身就有局限，何论还原真相！”
“这个故事里除了百里如晦可还有好几个人物，总得知道了他们的故事，才能还原当年的真相。”楚昭然兴奋地说。
“可是师姐，这个故事里面关键的两个女人可都死了，百里夫人就别说了，这月娘若真是梦魇妖，那我们也得先把她找出来不是。”傅慎言说。
楚昭然笑笑，“本来应该如此，可是啊谁让我宝贝多呢。”说着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葫芦形状的法器。
“这是什么，师姐你该不会是把四师叔的酒壶给偷出来了吧？”
楚昭然白了一眼傅慎言，“这可是我外祖父亲手做的宝贝，名字叫‘死人不语’。”
死人不语，顾名思义就是说死人是不说话的，但是只要喝了这葫芦里的酒液，便是死人也会酒后吐真言。
当然了，死人是喝不了酒的，但是这葫芦厉害的点在于只要滴上两滴在死人的骨头上，那生前最重要的记忆便会重现。
原本楚昭然还吐槽过这个东西鸡肋，她穿的是修仙小说又不是悬疑小说，要这个东西有啥用，没想到还真叫他派上用场。
“宝贝是个好宝贝，可那月娘的尸体在镇妖塔里锁着的，我们怎么让它说话啊。”傅慎言说。
于是几人又陷入了沉思。
直到楚昭然开始打哈欠了，也没个结果。
“今天就先到这吧，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说。”江枫开口。
楚昭然赞同，这几天她的确没睡过一个好觉。
赵露霓和江枫先走出房间，傅慎言在门口拉住楚昭然，低声说，“小师弟这么好，师姐你去哄哄人家呗。”
“我为什么要哄他？”楚昭然不解。
“大师姐，你今天早上搞的那出乌龙你没看见小师弟脸色不对吗？你别总仗着小师弟喜欢你就欺负人家呀，那小霓子我不是还费气巴力哄了半天吗！”
“等等、等等，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你哪只眼睛看到小师弟喜欢我了？”楚昭然纳闷道。
傅慎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眼睛不瞎的都看出来了！”大师姐平时脑子挺灵光的，怎么到情爱一事上就不开窍呢。
“不可能！”楚昭然斩钉截铁地否认，首先原著里面，江枫就恨她恨的牙痒，就算这些年因为她的不懈努力刷了不少好感，可是经过万魔窟那一遭，江枫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这样自私自利、阴险狠毒的女人，能勉强接受她当个师姐就不错了。
楚昭然联想到原著中自己死在蛇窟里的那个结局，就打了个哆嗦。
“总之不可能，反正你以后别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楚昭然瞪了傅慎言一眼拔腿离开。
傅慎言摸摸脑袋，不可能啊，小师弟就是喜欢大师姐啊。
他一回头，正瞧见江枫站在走廊暗处。
“小师弟！”江枫一直在这吗，刚刚他和师姐说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见啊？傅慎言赶紧解释，“我刚刚和师姐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江枫沉默了一瞬，在昏暗的走廊里他的神情忽明忽暗，傅慎言被他这模样弄的心里有些发毛。
“小师弟……”
他话还没说完，江枫已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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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能搞到月娘的尸骨呢？这几日楚昭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院中，簌簌的白色花瓣落在她的衣裙间也浑然不知。
许子臣走过回廊，一抬眼就看到这样一个如雪的少女在漫天柔软的白色中穿行。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怕惊扰了她。
因着之前在她窗边闹的那出乌龙，这几日他有意无意都在躲着楚昭然，就怕自己的心思暴露在朗朗乾坤中。
楚昭然和江枫之间的默契和情谊，他怎么会看不明白，正是因为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一直告诫自己警言慎行，绝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半年他离她这么近，却又这么远，他原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却在那个清晨狼狈地面对了真相。
原来她已经占据了他这么多的心思，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过一直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许子臣默默站了半晌，捏紧手中剑打算转身离开。
“许子臣！”楚昭然转身叫住了他。
这个许子臣这些日子总是奇奇怪怪的，还老躲着她，该不会就是他被梦魇附身了吧？
楚昭然大步走到他跟前，“我叫你你怎么不回头呢？”
少女的脸忽然探到眼前，许子臣的呼吸瞬间紊乱。
楚昭然注意到他神情紧张，心里戒备更深，眼睛瞟到他紧紧握住剑的手，暗叫不好，该不会他想暗算她吧！
“我、我……”许子臣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说我怕你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可笑他光风霁月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却不敢说出口。
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大不了就让她拒绝他，好歹也不辜负这段心思。
许子臣下定决心，“楚姑娘，我——”
他话音未落，楚昭然忽然出手，一掌将他击倒在地。
这一掌，楚昭然用了五成功力，而许子臣则是全无防备，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两人互相错愕地望着。
楚昭然将手背到身后，面露尴尬，不知如何解释。
“许公子？”百里轻舞路过，惊讶地赶过来将许子臣扶起，“谁将你打成这样的，是不是梦魇妖？”
百里轻舞身旁还跟着江枫，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许子臣又看了一眼楚昭然。
许子臣摇摇头，“我没事，方才和楚姑娘切磋来着，一时轻敌了。”
许子臣都这般解释了，楚昭然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什么切磋能把人给打吐血，百里轻舞内心疑惑，但是也知趣地闭嘴不问。
百里轻舞将许子臣带去药房疗伤。只剩下江枫和楚昭然在原地。
“他最近怪怪的，我以为他被梦魇妖附身了。”楚昭然跟江枫解释，“对了，你怎么和百里姑娘在一起啊？”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江枫已经开始走后宫剧情了吗。
江枫扯扯嘴角，“他当然奇怪了，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
楚昭然睁大双眼，这话的意思是许子臣最近的行为反常是因为喜欢她？
江枫将她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对许子臣的遭遇竟有些感同身受，“师姐，喜欢你的人都挺可怜的，你说是吗？”
江枫的语气淡漠冰冷，还含着一丝讥讽。
楚昭然不知道他此刻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没有等楚昭然说完，江枫转身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江枫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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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白天的插曲，楚昭然心里难受，翻来覆去在想江枫话里的意思。
却没有头绪。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楚昭然飞奔到出事地点，是老夫人的院子。
这是楚昭然第一次见到百里老夫人，她头发花白，拄着拐杖，虽然衣衫凌乱，但是却神情威严庄重，即便是身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见一丝慌乱。
不愧是梨花门的镇海神针，百里家的主心骨。
这叫声是打更的下人发出来的，他同往常一样在夜里巡视，走到老夫人的院子时，却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血腥味，好奇之下，他推开院门只见满院的尸体形状各异。
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除了她全死了。
最可怕的是死了这么多人她却浑然不觉，直到被更夫的叫声惊醒。
江枫已经到了，楚昭然向老夫人简单问了个礼，便开始查看尸体。
一共是一十三具，全被开膛破肚，有站着的、有躺着的、有坐在石凳上的，最让人心惊的是，他们双眼紧闭，嘴角都带着平和的微笑，似乎陷入了极香甜的梦境。
满院的梨花却都染上妖冶的红。
是梦魇妖，不，应该说是真的梦魇妖。
百花镇上的那几具尸体虽然也是在睡梦中死去，但是五脏六腑却被秋娘掏了个干净，这是因为秋娘是低等的半妖，需要靠吃食这些维持她和腹中的胎儿。
可是这些尸体虽然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却具在，可见梦魇妖杀他们只是单纯地杀人，并不需要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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