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年因果（2）
“十年前，万物复苏的初春时节，青远城城防方天勇再一次来到了凤凰城。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方天勇何许人也，小老儿为何谈及此人，可能一些久居凤凰城的人会有些了解，这段故事主要讲给一些新来的人。这方天勇出自北州方家，方家一脉在整个北州境内都有些势力，无论是官商还是军政方面都有其中家人。而这方天勇就是青远城的城防，官居五品，是整个北州有名的善战猛人。”老者说到此处，押了一口桌上的茶水。
“话说方天勇有三大爱好，喝酒赌博和打架，他的凶名早已传遍北州，所以就把目光投向了咱们凤凰城。那时从过年开始，他就经常来南城赌博，要知道当时最大的赌场就是南城的聚金坊”。
这段说完后，老者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台下，仔细打量台下人的表情，有几个看似听的入迷的茶客开始插嘴。
“聚金坊听过啊，听闻当时极为奢华，里面应有尽有”。
“是啊，说什么前面赌场，累了可以去后院的香苑中休息，有漂亮的姑娘陪伴，简直就是当时男人的圣地”。
老者点了点头续道：“是啊，的确如此，话说那日方天勇又如往日般到来，这一次他应该带了不少银子，据说从天黑赌到天亮，又从天亮赌到天黑，整整赌了一天一夜。事后毒狼帮见他输的有点多，就又借助了他不少，毕竟他算得上是名人，不怕赖账。一天一夜后，他感觉有些累，就去后院的香苑中休息，哪知见到一幕，直接导致了整个毒狼帮的毁灭”。
说完这句话，老者猛地提高音量，拾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在他熟睡时，听到有打骂和哭喊声，要知道他的脾气一直不好，就睁着朦胧带有血丝的眼睛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正巧见到毒狼帮不知从哪拐骗来一个女孩，那女孩约十岁左右的年纪，很是害怕，正在哭喊。他觉得有些晦气，骂了一句，重新回到前院继续赌博。又赌了一日后，聚金坊的门口来了一家三口，说是找女儿的，挤在门口苦苦哀求，说女儿被人贩子骗到此处，想寻回女儿，却被门口的帮众拦住，一顿打骂。方天勇听到门口哭声有些不悦，再加上手头银子又输光了，就去门口看了看，问了问。”说到这里，老者微微一笑，拾起惊堂木一拍。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完就朝台下走来。
正听的上瘾的茶客，顿时纷纷叫嚷起来，说什么没听够之类的话语，让老者继续讲下去，而老者只是不停的作揖，说什么这是规矩，如果想听，明日再来。
方远指定是没听够啊，这可是关于他父亲的故事，更是关于他们这些人被逼入凤凰山十年的缘故，很想再听下去，但奈何被岳乘风给强拉带走。
回山的路，就走的轻松很多，原来有一条隐藏的小路，只不过路上关卡较多。回到山寨后，岳武阳解开包袱，和方远分享着买来的糕点和新奇的玩具。
方远挑选了一些糕点后来到二寨，走到聂二凤家的门口。由于吴二寨主离去，二寨暂时空缺出寨主的位置，就由聂利军暂且替代，等武卅回来后，亲自交于他手。不过这段时间里，为了方便二寨的管理，聂家人都搬了过来。
“喏，这是给你买的，很甜的。”方远把一小包糕点递给聂二凤。
“以后你少来找我。”接到糕点后，聂二凤俏脸微红。
“为何”？
“咱们都不小了，以后要男女有别，不能相处的太近，这样不好。”聂二凤严肃的说。
方远很想和她讲，今日他去了凤凰城看到的种种，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去，只是尴尬的笑笑，对他来说，二凤还太稚嫩。
转天，纳兰云平一家从山下回来，不知他们去了哪里，不过也带回来一些小礼品给方远，纳兰云平还给方远带了一套蛮荒人的衣服，穿起来感觉略大，不过没关系，还会长个的。
刚过了晌午，一心想听故事的方远心里如长草般，幽怨的看着岳乘风。岳乘风也想知道那夜的事情到底如何，于是大手一挥，带着方远和岳武阳以及纳兰云平重又下山。
还是昨天的茶馆，还是昨天的讲书人，好像昨天的故事格外吸引人，今天来的茶客比昨日多了许多。
到了时间，老者依旧悠闲的走上台，如昨日般轻咳一声，拍响惊叹木，在言定场诗。
“书归前文，昨天我们讲到了方天勇在聚金坊门口碰到了一家三口来寻找女儿的，问明情况后，他再次走进赌坊，借钱赌博。要知道他这几日已经借了不少钱，于是赌场让他抵押物品，可他已然赌红了眼，就把城防腰牌抵押了。话说他这腰牌好像是有神灵保佑般，很快的就赢下了一大笔银子，赌坊见他手气见好，时来运转之际，就想让他把银子先还回来，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啊。哪知他说了一句很狂妄的话，略微可知他说的是什么？”老者停顿下，押了口茶，目光巡视着台下茶客。
这个时候茶客的心思都在故事里，见老者再次卖起关子，就有些抱怨，让他快些讲。
老者笑道：“方天勇大声说道，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我就不还。可此话一说出口，赌坊顿时不干了，要知道当时的毒狼帮是南城第二大帮会，怎能吃这种亏，就拿出他的腰牌恐吓他，说不还钱就不把腰牌还给他。方天勇一听眼睛顿时瞪起，足有牛眼睛那么大，猛的一拳就朝赌坊的人打去。这一打可不要紧，那些在赌场里赌博的闲散人员加上帮众，顿时一拥而上，正所谓打架看人多，而这些人对打架就跟吃饭一样，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这么多人打一个，任谁也打不过啊。”茶客中有人听的入神，不免脱口而出。
“正是，按照咱们所想，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汉难敌四手。可他方天勇何许人也，就那么一拳打倒一个，一脚踹飞一个，直打的那些人哭爹喊娘。这一战从天黑打到天明，等到结束后，赌坊中除了方天勇外，其他人都躺下了，那叫一个惨啊，腿折胳膊断算是好的，有几个人的脖子直接被他掰断。”老者淡淡说道。
“真是狠人。”岳武阳惊呆了，满脸崇拜表情，暗自钦佩第一高手果然实力非凡。
“他确实狠，可当时局势不在他这里，就算再猛的凶人能打到何时，要知道毒龙帮的帮众何止上百，随着这里出事，陆续有帮众救援，就连一些相好的帮派都派人来围剿方天勇。方天勇好汉不吃眼前亏，开始边打边退，他那个时候早已想好退路，城门一定是出不去的，就一路顺着山路跑到凤凰山上。略位都知道，凤凰山都是强盗土匪，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在追到山脚处就不敢往上追了，最后只能目送方天勇上山”。
说完这段，老者朝台下躬身，就打算走下来，代表着今次故事结束。
“讲下去。”茶客中不知是谁朝台上扔了一袋银子。
老者脚步一停，拾起那袋银子颠了颠，表情尴尬的笑了笑，喊茶博士过来续满茶水，再次开讲。
“方天勇上山时已快晌午，而毒龙帮这边开始安妥受伤的帮众和修理赌场打坏的桌椅，当天就暂停营业，整个赌坊用来摆放灵堂，要知道这一战死了不少人。当天夜里，还记得是后半夜吧！赌坊的门突然被踹开，有三个人站在赌坊门口，为首一人正是昨天刚离去的方天勇，身后还跟着一个用九节钢鞭的矮壮汉子和一个拿长棍的彪形大汉。他们三人进来后二话不说，见人就杀，整个赌坊立时哀嚎一片，不到片刻，整个赌坊内的人都被杀死”。
“后来呢？”方远有些激动，不经意的说出。
“他们三人如杀神般的站在赌坊门口，所有过来支援的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杀光所有支援的人。而后他们寻得后院香苑，把里面女子放出来后，一把火烧掉赌坊”。
“这就结束了？”另有茶客接着问道。
“并非，三个杀神得知毒龙帮还有祠堂，就一口气杀了过去，直把毒龙帮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那一夜，整座凤凰城都听到不断的哀嚎和哭喊声，直到城中的几大家族出面时才让他们停手。也就在那个时候，知道除了方天勇外，另外二人就是凤凰寨的两位当家。因他们杀人太多，让方天勇给一个说法，方天勇就把腰牌扔了出去，说以后这城防不干了，入山当第三寨主，如果不服，可上山找他。而咱们城中的几个家主经过协商，决定不许方天勇一家出山，为期十年，如若不然，见一个杀一个，不死不休”。
“偌大的凤凰城竟然让三个人杀了上百人，在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离去，只换了十年不出山，那这几大家族还真撑不起这凤凰城。”又有人对这结果不满意。
老者干咳一声，有些犹豫一番后，轻声道：“当时几大家族围住三人时，就在他们内部突然发生变故，又出现两人用匕首顶住了那几大家族的族长，这才是最后妥协的缘故。而那二人一个是凤凰寨的军师汪海洋，另一个是当时青远城副城防聂利军”。
“真乃好汉，如今生能遇到此等豪杰，定不枉此生。”茶客中有人见故事讲完，不免发出感慨。
“他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了？”又有茶客不解的问道。
“是啊，就这么走了，随他们上山的还有那一家三口，据说他们的女儿前夜就失踪了。”老者说完，再次朝台下躬身致谢，缓缓走下。
方远发出一声长叹，忽而发现纳兰云平的眼角有泪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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