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十年因果（1）
有一句谚语：傻小子进城，瞅啥都新奇。方远和岳武阳的衣裤在险些被树枝划破后，从密林中窜了出来，抖掉身上头顶的枝叶后，他俩带着极度兴奋的心情进入凤凰城。
因有凤凰山的天险之地，所以凤凰城依山而建，它的建成不知出于何人之手，只是代表着一个目的，一个缓冲地，有效的隔绝龙皇朝和蛮荒之间的正面冲突。
仅有一道高耸的城墙来抵挡青远城官兵的侵袭。城中并无城主，而是由几大家族势力统辖，城墙上的弓弩手和城下的巡防全部出自这些家族。而城内并无治安可言，一切都有着自己的规矩，凡事都讲势力，讲地盘，讲拳头大小。
他们二人来的尚早，整座城市只有零星的几个小贩在忙碌早餐，还有从山中打到野味的猎户在和一些饭庄讨价还价。一路走来，二人眼中竟是惊奇之色，对他们来说，上一次逛街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一切都感觉那么陌生。
在一家散发着热气的早餐前停住脚步，看着散发热气的早餐，看着红白相间的油条和豆腐脑，感慨着，多少年没吃过了。
饭后与早餐店老板攀谈起来，老板也是热情的人，主动介绍着凤凰城的一切。他看的出来，这俩少年应该是城外某村子里的，第一次进城充满好奇，就告诉他们，凤凰城白天的人都很少，只有接近傍晚时，才是热闹的开始，到时候整个城中灯火通明，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
听着老板的话，二人有些为难，好不容易跑出来一次，想见识一番，却要等到天黑？那天黑怎么回家？回家又免不了一顿训斥。
二人对视一眼后，交了饭钱就绕着凤凰城的街道开始转悠起来，是没有目的的转悠，只是想看看城中景象。临到午时，人流开始密集，习惯晚睡的人们在晌午起床，有打开门做生意的，有沿途贩卖的货郎，有穿插在人群中屡屡得手的小偷，还有两个满脸兴奋的少年。
闻着那清香味的糕点，吸吮诱人的肉香，看着那刚刚初春时就显露的大白腿，他们心猿意马。
“我说，咱们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差不多回去了吧。”岳武阳走的有些累，关键是买了一堆好吃的，还让他拎着。
“不急，找一家上好的馆子戳一顿再走，早就听闻凤凰城里的酒楼中有海鲜，哎！想想，咱们山上除了鱼外还有啥，现在凤栖潭的鱼更是不让抓了，抓鲫鱼都不许了。”方远抱怨说着，眼神开始打量起周边的酒家。
“这人真多，你看到对面没有，咱俩挤过去，就到对面那家酒楼吧，看着阔气”。
刚刚晌午，饭店早已人满为患，二人寻得这家酒楼看着装修不凡，顺着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一处餐桌前，岳武阳放下包袱，长长舒了口气。
二人没什么点菜经验，只是让小二上一些有特色的海鲜，另外加一坛酒。
“城市中真的繁华啊，如果你选，你是喜欢山中还是城市呢？”岳武阳夹起一块鱼肉入口，满足的表情出现。
“各有各的好，反正现在是城市的好，来，咱们干杯。”方远学着大人的模样，和岳武阳碰了一下。
“就连这酒，啧啧。”岳武阳本说都比山上的好，可是咂摸两口，摇摇头，赶不上他父亲酿的。
“酒要少喝，菜要多吃，来，尝尝这个海螺，早就听说好吃了。”方远夹了一个足有手掌大的海螺放到岳武阳身前的盘子里。
就这样，二人从中午人流最高峰吃到了除了他们二人外没有别的食客后，才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后，相视一笑，甚是满意。
付账的是方远，他豪情壮志的掏向怀里，可摸了一下，脸色一变，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的钱袋是不是放在你那里”？
“怎么可能？这一路上都是你买东西，咱俩的钱都在你怀里了，怎么找不到了？不急，你再摸摸”。
方远有些疑惑的站起来，晃动下身子，双手不停在怀中摸索着，过了片刻，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钱袋丢了，应该是被人偷了”。
“那怎么办？”岳武阳一听有些为难，他和方远一样，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和老板说咱俩是凤凰寨的，等回家取了钱再送回来”？
“老板又不是傻子，再说我的身份……”
正当二人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该怎么办才好时，一声轻哼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原本以为你们出来玩玩就回去，还出来吃大餐了，你老子我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岳乘风一脸冷峻的出现在他们身边，随即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叔”。
“爹”。
二人本以为天不知地不知的偷跑出来，没想到一切都在岳乘风眼里，此刻只能低头不语。
“点菜呢，点一些好吃的，没啥，但不能浪费，你看这桌子菜还剩下多少？浪费可耻懂不？”岳乘风朝小二摆摆手，又要来一套餐具后，打扫二人剩下的饭菜。
“叔，你咋跟上我们的，我们这一路可是观察好久，没发现被人跟踪呢。”方远把椅子挪到岳乘风身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不留余地的拍起马屁。
“你们这俩小毛孩子懂啥，想当年我和天勇年轻那阵可比你们风光呢。”岳乘风眉头一挑，不屑的说着。
“快说说，有多风光。”方远继续拍马屁，给岳武阳使个眼色，岳武阳立马心领神会，开始给他爹往盘里夹菜。
“多的不说，如果出来吃馆子没带钱，需要给吗”？
“不需要吗？”二人对视一眼，十分不解。
“你有一个舅舅，是其中的行家里手，等你遇到他了，就知道了。”岳乘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方远，淡淡的笑道。
这顿饭钱是岳乘风付的，出了酒楼后已是下午，太阳西斜，余晖照耀在凤凰城中，整座城池散发出一团光晕。
看的出来，岳乘风对凤凰城很熟悉，方远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经常偷摸着下山。一路沿着繁华的街道走着，边走边讲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历史问题，他讲的就要比早餐老板更加透彻。
当来到一家茶馆前，岳乘风看看天，推算时间后，就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茶馆是当地最有特色的代表之一，品香茗，观食客，听历史故事，才能理解这座城市的真正人文面貌。
当壶中茶水三泡时，台上的帘幕拉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缓步走上去，站到桌子后面，环顾台下茶客，轻咳一声，拾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拍。
“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如何。不能治国安天下，枉称男儿大丈夫”。
开场诗刚念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老者摆摆手，暗示大家安静一番。
“今天要讲的故事距离现在已有十年，诸位，是正好十年，可知小老儿要讲的哪段”？
台下围观的茶客可能是与老者较为熟悉，纷纷开口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些时间较远，有些故事真假难辨。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轻咳一声。嗓音逐渐提高道：“今日要讲的就是十年前南城第二帮派，毒狼帮的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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