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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拔箭


第二十四章拔箭

        山洞内,篝火偶尔发出噼啪炸裂声,幽然火光明灭跳动。

        “你确定?”

        燕衡盘坐于地,虚扶着石壁,额头上渗出密密冷汗,看着沈鹊捣着草药,狐疑开口。

        不怪他质疑,沈鹊看见他醒来,便说要帮他拔箭。

        就算见过她毫不留情面不改色杀人,可拔箭毕竟是涉及他生死之事,他敢将生命交于她手吗?

        “殿下不相信就自理好了。”沈鹊再次被质疑,当即丢了杵头,作势挪了位置,独留燕衡一人扶着石壁。

        “哎。”燕衡看她要走,赶紧出声喊住:“我不是不信任你。拔箭小事一桩,还有劳郡主贵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此箭若是不拔止血,他恐怕就要被一直耗死。

        沈鹊闻言掸了掸双手,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要不是看你帮本郡主挡箭,谁管你死活!”

        沈鹊低头将草药完全捣碎,将草药敷到燕衡后背中箭处,药汁接触到伤口,燕衡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额上冷汗直冒,顺着脸庞滑落。

        没有麻沸散,拔箭时遭受的痛楚难熬,但若是不拔箭,必是死路一条!

        沈鹊瞧他冷汗淋淋,面色惨白的模样,蹙了蹙眉,她现在看着镇定,其实心里说不慌张是骗人的。

        她虽然自幼习武,跌打损伤是常有之事,可这真刀实枪地要拔箭还是头一回,听见燕衡的闷哼声,她敷药的手也忍不住轻颤两下,却还是强撑着心气没好声地说:“你别出声!”

        “别怕。”燕衡见小姑娘手忙脚乱的慌张,忍着蚀骨的痛意出言安抚:“将胸前的箭头斩断,再敷上药草,一鼓作气将它拔出上药就行了。”

        “若今夜不发作,到明日便不会有大问题了······”

        沈鹊从袖中取出早上出门前抱琴塞到她袖口的手帕,递到燕衡嘴边:“咬着。平日里高冷地不行,到这关头竟变成话痨,快闭嘴!”

        沈鹊紧张得不行,最不能听他这样细声细语地宽慰,宁愿他凶巴巴地跟以前一样掐着她脖子放狠话,还有些人气。

        燕衡结果她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有如她所言咬着,今日这箭伤虽然凶险,但他征战沙场多年,受过的伤数不胜数,还算稀疏平常,唯一不同的是,以往疗伤的是军医,这次是沈鹊。

        不知过了多久,沈鹊将箭头那段仔细地削断,过程中有留了不少血出来,燕衡的嘴唇也逐渐干涩起皮,她用叶子接了泉水送到他嘴巴抿一抿,说道:“你可别死,你要是死了,本郡主可不会给你收尸。”

        言语确实犀利,但又透着一股害怕的恐慌意味。

        燕衡倒是更喜欢如今看着凶巴巴但实际上担心的模样,比起以前相处时装出的亲近、不走心的挑逗和刻意的疏远淡漠都不一样。

        直至现在,他仿佛才摸清楚沈鹊真实的性情。

        会武功,有秘密,听不得质疑的话,又有些色厉胆薄的小娘子。

        那看来,他之前强逼沈鹊接受那支簪子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对这样的沈鹊,还得是······

        沈鹊从裙角撕了一块布条缠成团紧压在他胸前箭伤处。

        拔箭的准备都已就绪,可在拔箭那一刻,沈鹊迟疑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她双手握拳,捏了捏手心,努力控制住战栗的双手。

        片刻后,还是颓然地垂下手,捂住脸丧气地说:“你让我再酝酿一会儿。”

        她害怕,上一世她就是中箭身亡,要是一个不好,燕衡在拔箭后失血过多,她就是无端害了条人命。

        与刺客不一样,燕衡是燕徽的弟弟,是她的盟友,即使他们之间信任存疑,可毕竟她不想要他死。

        燕衡此时轻哼一声,比起之前脸色更加不好,但他还是伸手拉下沈鹊捂着脸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注视着她,看清楚她眼底的恐惧和脆弱,开口:“不要害怕,你都知道该如何做的。我不会死,只要□□,止住血,我就会无碍的。”

        纵然声若游丝,却对内心惶惶的沈鹊来说也是莫大的鼓励。

        沈鹊知道不能再耽搁,松了松麻木的手指,让燕衡压住胸前的布条,左手握住背后的箭支,眼底泛着泪花却十分坚定,默数三数,一鼓作气,把控着力气将箭拔出!

        ——燕衡握着她的手骤然用力,又忽然松了力道。

        沈鹊忙慌将创口处理好包扎好,才有空去瞧燕衡。

        双手无力垂在两侧,头低着,幸好还有微弱的气息,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沈鹊松了口气,刚拔完箭也不能随意挪动,她又在他身边生了一堆火,春夜寒凉,失血过多容易体寒,若他今夜能平安度过此事便算是结了。

        可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将近半夜时分,燕衡突然哆嗦起来,嘴里说着胡话,原本干燥的额角又开始冒冷汗。

        沈鹊本也是闭眼养神,听到燕衡的动静就赶紧去查看。

        瞧他似乎是做了噩梦,嘴里嘟囔着“不要去”,动静越来越大,再如此下去伤口又要扯伤,只能抓住他的双手,在耳边焦急地喊他名字,试图唤醒他。

        或许是此法有效,燕衡慢慢平复下来,沈鹊见此准备撤手起开,却被他反握住一只手,他的两双手紧紧包裹住她一只手,沈鹊扭动手腕无法挣开,也就随他去了,在他身边坐下。

        “阿兄······阿兄,我不想去······”

        沈鹊这次倒是隐约听见他在说燕徽,附耳靠近,又听见他在说:“母后,母后,我不抢······不要敢我去······凉州。”

        沈鹊沉默了,她静静地看着燕衡,原本清逸绝俗的面容此刻显得脆弱又憔悴,仿佛一触就消无的泡沫幻影。

        她想起前世虽然在元年也有燕王和太皇太后政见不合关系不睦的流言传出,可最终燕王也都会给太皇太后留些面子,不会让场面太难堪。

        说到底,他对太皇太后还是尚存孺慕之情的。

        可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他一人一剑,入上阳宫,杀江夏王,伤亲母,做出罔顾人伦之事。

        这一刻,沈鹊的恻隐之心仿若被激发,她轻轻将落在燕衡眼睫上的头发拨弄到耳后,任由燕衡紧握她的手。

        复而又很硬气地撇过头去,说服自己这只是同情,她才不是被美色所迷。

        殊不知,在沈鹊嘟囔着转过头去的刹那,原本不省人事的燕衡缓缓动了动眼皮,嘴角勾起淡淡得逞的笑意。

        第二日天色大亮,燕衡醒来时,沈鹊正巧从外面回来。

        沈鹊递给燕衡一个野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今日感觉如何?脸色好像好了些。”

        燕衡接过野果咬了一口,酸地口齿生涩,又见沈鹊一口一个毫无异样,摸不着头脑。

        “这果子······”燕衡迟疑道。

        沈鹊心里憋着笑,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娇衿开口:“不好吃吗?我特地去树上摘的。殿下身份尊贵,想必是尝不惯山中野果,不吃便丢了吧。”

        她在外面转悠了几圈,特地找到了一棵专结苦果的树上摘下来的,就是为了报复他昨天对她动手动脚的轻薄之仇。

        仗着受了伤,缠了她一宿,早上去河边瞧,眼下的乌青之色明显,着实碍眼。

        燕衡听这话哪里真敢丢了,只怕丢了这小妮子下一刻就能把她丢在山洞里一人离去。

        就算他为她挡了箭,小妮子娇气,不顺着她的意思,谁的面子也不看。

        但他也并未再吃那苦果,看沈鹊百无聊赖挑弄着篝火燃尽的灰烬,说:“伤势好多了,接下去郡主作何打算?”

        “先联系到莫问和崔穆。”

        燕衡既然是他们的主子,之前该是有联络的法子,此地只能短暂停留,以防刺客卷土重来,还是要往州镇方向去,寻到医馆再看看燕衡的伤势。

        “此时放信号弹,引来的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先去附近的小镇,沿途留下标记,崔穆和莫问若没遭毒手看见标记自然会寻来。”

        燕衡权衡分析利弊,淡淡地将计划说出。

        “按理说我们与莫问他们分开的距离不远,为何不先找到他们一同去镇上?”沈鹊听完很是疑惑。

        燕衡抬眸看她:“郡主看燕某此时此刻有出去寻人的精力?”

        燕衡每次唤她“郡主”,沈鹊总有一股由心而来的不自在,分明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尊称,可从燕衡嘴里说出来,无端有种说不出来的······诱惑。

        不知道他真实面目还好,自从书房窥见他内心的些许疯异后,每每听见他正经地说出“郡主”二字,总夹杂着一些缱绻。

        令她心慌。

        长安城某处僻静小院。

        “任务失败了?”坐在上首缓缓吐出这句话的人面上情绪不辨,只眼神阴鸷地射向站在中间之人。

        中间之人一袭青袍,面色淡漠,仿佛不将上首之人放在眼中,只回:“燕王身边有高手,派去之人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你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不平不淡的语气中却有杀气泄露。

        那人终于舍得分给上首一个眼神,语气暗含警告:“我只是为你所用,并不是死士。殿下应趁早明白此事,在下告辞。”

        说完就转身离去,任由上首之人气得踢翻了桌椅,也没有丝毫停留。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沈鹊为何会同燕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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