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做饭
秦书在他前方二十米左右，他悄悄跟在后边。秦书走出小区门口，来到附近的药店。文树躲在隔壁店里，看到他拿着一袋药从里面出来。然后秦书又在小区门口买了份手抓饼。
我靠，又倒垃圾又买早饭，还真当保姆去了。
文树在后面一边想着那蓝毛到底和秦书什么关系，一边把脚边的石头踢的老远。
看到秦书走进那栋楼后，他站在原地想了两秒，迈开步子跟进去。
走到电梯口，没找到人。就站那想早知道就早点跟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几楼啊！就在电梯门开的那瞬间，旁边楼梯道里的人下来和他四目相对。
从电梯里下来的人是什么样子，文树一点都不在意，也的确没看清。
楼道并不暗，从窗口投进的阳光打在楼梯上，可以看到其中细细的灰尘。
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也解释不了，毕竟他的确是跟踪来的。
秦书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缓缓开口，“能帮我到小区口的早饭摊付五块钱吗？”然后他将纸币递到文树面前。
“我又不是跑腿的。”他也不是不愿意，如果是有关秦书的事情。
秦书放下拿着纸币的手，“那你来这干什么？”他直直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钱，快速消失在秦书面前。
秦书看了看被抽出纸币的手，转身走上楼梯。他在买早饭的时候发现没钱了，手机在收拾肖顺屋子的时候给落下了，于是对摊主说回去拿钱。幸好摊主也很好讲话。他一直都是能走楼梯就走楼梯，其实也不是不能坐电梯，只是受不了在电梯里的感觉。所以楼层如果可以走上去，他都是走楼梯。在走到第二楼层时，突然摸到裤子口袋里居然还有五块钱，于是就想赶紧把钱付了，没想到遇到文树。而且看他那样子，像是做贼心虚，估计是跟踪了自己，自己居然没发现。
文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踪，可能就是想知道秦书到底在干嘛。结果现在还被使唤来付钱。
付完钱后他没再去那栋楼，转身回家去了。
“早饭赶紧吃了。”秦书将饼递给肖顺。
“谢谢了。”他接过。
秦书将药放到沙发上，嘱咐他记得吃。
“你还挺会照顾人啊！”肖顺吃着饼说。
“饿了要吃饭，病了要吃药，只有这样才不会死在家里。”秦书说。
肖顺差点被噎到，“你说话能带点色彩吗？要不要这么恐怖？”
“实话而已。”
“我听不得实话。”他很快将饼吃完。
秦书没说话。
“你会做饭吗？”肖顺问。
“不会。”
肖顺笑了，“那你怎么吃饭？”
“我会煮米饭。”
肖顺：“……”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总不能光吃白米饭吧？
秦书：“出去一下。”
“干什么？”
“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想个办法。”
“……”为什么说话总说不明白？
秦书走进对面楼，在文树家楼下发了个消息。
qs：你会做饭吗？
正讲完一道题目的文树，趴在文林床上看着信息。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干什么？
qs：有个忙请你，帮不帮？
文树怎么感觉自己处于弱势呢？
我说：你先说。
qs：住你家对面楼的肖顺没饭吃，想请你家帮助一下。
文树从床上暴起，你到底是他员工还是保姆啊？他吃不吃饭关你屁事？
文树思考了一下。
我说：他又不是小孩，吃饭还不会吗？
qs：不会。
文树闭眼咬牙。
发了个“在楼下等着。”然后赶紧下床穿好鞋，拉起旁边的文林往外走。
“文树，你又发什么神经？”文林刚想好的解题思路被打搅。
“有人需要你救。”文树换好鞋，催促文林，“赶紧的。”
文林思路转不过来，真有这么严重？他稀里糊涂也换好鞋出了门。
秦书站在楼下等人，看到文树带着文林出来了。
文林看到秦书更是一脸懵，“这人要救吗？”
“不是他。”文树说，“反正我不会做饭，文林会做。”
秦书点了点头，他还真不知道文树弟弟有这么厉害。
“做饭？什么意思，你让我来做饭？”文林说。
“做饭不是救人吗？走，先去买菜。”文树拉着文林往外走。秦书也跟在他俩身后。
菜市场就在小区附近，所以走路很方便。其实他们这个小区地理位置还挺好的，一般生活用品在周围都可以买到。
秦书从来没来过菜市场，文树倒是跟着文林来过几次，文林对这儿就很熟悉了。
对于做菜，文林是很严谨的，所以认真挑起菜来。文树和秦书跟在他身后逛菜市场。
“你弟弟又会刺绣又会做菜，手真巧。”秦书认真夸赞。
文树现在依旧不太想理这人，“我知道我弟弟优秀。”语气淡淡的。
秦书：“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菜市场并不是很大，但菜品倒是很全，人也挺多的。蔬菜区还好，肉类区就有些刺鼻了。
秦书叹了口气，“肖顺一个人在家，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
文树脚步停下，“你说话别说这么严重。”
“……你弟做菜很好吃吧？”
“特别好吃，蓝毛估计会爱上的。”他继续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从菜市场出来，文树和秦书各拎了一大袋的菜，文林在前面走着，他俩在后面跟着。走在街道旁的小路上，从旁边穿过好几辆汽车。买的菜很新鲜，文林也有把握可以做的很好吃。
“你不坐电梯吗？”文树问打算进入楼梯间的秦书。
“我不习惯。”
文树：“那我陪你一起走吧！”他拿过秦书手里的菜，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到文林手里，把人推进了电梯。
文林：“……”
秦书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赶走文林，“上去啊！”文树对他说。
他俩一同走上六楼。
“你体力不错吧！”秦书说，他旁边这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文树心想你敢质疑我，“老子喜欢跑步，肯定差不了。”
“哦！”
文树看他笑了，心想哦个屁。
文林被告诉门牌号后，在他们来之前，拎着菜按下门铃。
“你怎么出去这么久？”里面传来抱怨的声音。
肖顺打开门，看到一位拎着菜袋子比他矮的男孩站在门前。走廊透着雾蒙蒙的光打在这人身上，眼神清澈透明，好像一看就能窥进心底。
文林愣愣地看着面前这染着一头蓝发的人，好像和那些舞台上的偶像一样，只是面前这个，多了些随意的秃废，而且低着头看他，搞的文林有些不爽。
“小朋友，你找错门了！”说完就想关门。
文林都不记得上一次有人喊他小朋友是什么时候了，自己有这么矮吗？他可是马上要中考的人。
他一脚抵住门，“你个非主流，谁是小朋友。”说完就想进去。
肖顺有些想笑，“你说谁非主流呢？我不认识你，你还强闯民宅？”
文树和秦书到达后看到的就是文林硬闯进肖顺家，但肖顺却死活不让进，以及菜袋子里的菜掉在地上的不和谐的画面。
文树赶紧冲上去，“别打架啊！”他将文林拉出来。
“我才不会和小朋友打架。”说完他对比了面前的两个人，确实挺像兄弟的。
“谁是小朋友啊？”文林对着他大喊一声。
文树赶紧拉住，在场的四个人当中，你确实是小朋友。
秦书将地上的袋子给拎起，“文树和文林，请来给你做饭的，你可别得罪。”
肖顺不想和小孩子置气，请他们进来。他以为会做饭的是文树。
“我靠，你过的可真清贫啊？”文树看到屋内的装设，忍不住感慨。
“有点吧！不过你真要做饭吗？”这话是对着文树说的。
“啊？我不会做，大厨是我弟弟！”
肖顺有点吃惊，看着旁边恶狠狠瞪着他的文林。露出笑，“你会做饭？”
文林懒得理这个非主流，就当练练手吧！拿起菜走进厨房。
肖顺在原地尴尬挠挠了他那头蓝发。
秦书：“他们家就住你对面楼。”
“是…吗？”
文树再次感慨，原来秦书说的死在家里不是随便说说啊！
“随便坐吧！”肖顺坐在沙发上对他们说。
文树：你家除了沙发还有地方坐吗？
秦书：这客套话说的…
他们三坐在沙发上聊着天，任由厨房里的人热的满头大汗。
文林发现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这非主流家里连个饭桌都没有。他将做好的饭菜先摆到了厨房的台上，然后看了眼沙发上的三人，坐在门口穿鞋。
“文林，你干啥啊？”文树连眼都没抬，听到动静问。
“我回家拿个小桌子。”
“哥，你去帮一下，毕竟为你做饭。”秦书踢了踢身边的人。
“行。”肖顺扔掉手机。
“不用，我自己可以。”文林穿鞋动作加快。
“诶，”肖顺赶紧穿好拖鞋，“等我啊！”他跑到门口，随便套了个鞋，追出去。
“和我弟一比，感觉我就是个废物！”文树将双手枕在脑后。
“你还有这个想法呢？”秦书看着他说。
“不仅有，而且经常有，因为本来我就没什么出彩的东西。”他盯着对面本来可以放电视的墙壁。
“为什么要出彩？”
“难道你想这辈子就这么平凡过下去？”文树转头看他。
“平凡已经很好了，”他停顿，“而且是很多人求不来的。”
“是吗？”文树还很少看到秦书认真说自己关于人生之类的想法。
“嗯，所以我很珍惜。”
“什么？”文树坐直身体，看着旁边人的侧脸，这下可以很好看到胎记。
“你。”秦书说出口，继而转过头，与旁边的人视线相对。
文树觉得这一刻，阳光有味道，灰尘不动了，呼吸就快要停滞。他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眼睛，那是满怀真挚的内心。嘴唇微启，却发不了声音。
时间停止，直到手机铃的响起。文树慌张转过头拿起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
秦书接起电话，“什么事？”
“他家是六零几？”
“六零二。”和你家面对面，你说六零几？
肖顺挂掉电话。小孩跑的太快了，下来就没影了，其实他可以在楼下等的，但还是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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