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草莓
江筝和他家不顺路，目送她离开后，文树突然想起秦书说的打工的地方。在心里做建设，做着做着就开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口。
这条街上都是服装店，只有一家理发店。而且这家理发店像是新开的，以前没见过。店门口还停着一辆电瓶车和一辆自行车。他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没看到秦书却引起了店里人的注意。
这人看起来年级也不大，差不多是20岁左右。染着一头海水蓝色。文树心里吃惊，秦书那发色还真称的上是普通了。他又仔细看了那人几眼，这发色还挺显白。
“你要做头发吗？”
“不用。”他摆了摆手。
“哦！”那人又顿了几秒然后开口，“找人？”
文树怀疑是不是自己张望的意图太明显了。“店里除了你和客人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那人笑了笑，“有一个人在里面替客人洗头，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他。”说完他走进店里。
文树停好车，拿下钥匙抬头就看到秦书和一个擦着头发的客人从里面出来。
秦书脚步顿住，看着文树打开门，走进来。
“秦书，外面那个…”蓝头发想让他看向外面，却发现人已经进来了，“哦，就是他，好像找你。”说完拿起招呼刚才洗完头的客人剪头发。
秦书放下手里的毛巾，看着他，“想…剪个头？”
“不是，就想来看看你在哪里打工。”结果找到的第一个理发店就是你打工的地方。
“…看过了？”
“嗯。”
“我还没下班。”
你这个可以随便放假的店还有下班时间？而且你不是今天早上才刚回来吗？不会没睡觉就来上班了吧？
“知道。”才两点。
“以后有事可以先发消息。”
“……”他不是说了就是来看看吗？
“你先忙，我回去了。”文树推门出去。
秦书又拿起毛巾，看文树骑车走了后，招呼下一个客人洗头。
文树回家，发现文立行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又出去干什么了。文林蹲在沙发旁边看漫画。
“你蹲着干嘛？”文树放下钥匙，换好鞋走进屋里。
“腿坐久了不舒服。”文林津津有味地看着，眼睛不离地回答他哥。
“谁给你的漫画？”文树拿起。
文林猛地站起，眼睛有点花，“何问借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拍了些什么？”
文林抢过书，“没什么，就去书店逛了一圈，还有何问家。”
“哦！”文树回到房里。
男孩子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衣柜和书桌。他去到洗手间里，对着那面镜子，观赏起自己来。
头发还行，并不是太长。要不我也去染个头发？染什么颜色呢？
文林很少看到他哥臭美的时候，他走近，打开水龙头，“要欣赏这么久吗？”
文树冷下脸，他估计是疯了，还染发？
估计是到晚饭时间，门铃响起。他以为文林会开，可这家伙可能又把房门给关了起来，扔下手机，出口的“爸”在看到人的那瞬间咽回了肚子里。
“下…班了？”这什么话？
文树将门全部打开，让人进来。
秦书依旧站在门口“我回家的路上，碰到个老奶奶在卖草莓，我试吃了一下，是我不喜欢的甜，但你不就是个不吃甜却喜欢草莓的人吗？”秦书将那篮草莓摆到地上，“等过了季节，我就不会这么大方了。”说完朝他笑了笑，是很温暖，如暴雪下暖房内火炉般的热流涌进身体里。
“…下次来提前通知我一下，行吗？”文树头脑快爆炸。
“本来没准备要来。”
“哦！谢谢你的大方。”他看了眼篮子里的草莓。要被他爸看到，又要欠人情了。
“行了，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跑下楼。
文树愣愣地，蹲下身，拿起了一颗草莓就往嘴里塞，身体一哆嗦，真甜。
饭桌上，文树一语不发。文林觉得有些诡异。
“文树，你咋了？”
“啊？”他筷子掉到桌上。
“你嘴角都快要和太阳肩并肩了。”他哥怎么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恐怖。笑了这么久嘴角都不僵吗？
“是吗？”这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抱歉啊！吃饭吧！”
文林赶紧把碗里的饭吃完。
当晚，文树躺在床上，脑子里并不是一片空白，但眼睛以他想不到的速度给闭上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是温暖，是有点炽热。文树记得他昨晚是睡在床头的，醒来的时候，被子已经掉了大半在地上，自己的头也躺在了床的中央。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做了梦的。这惨状，做了怕不止一个梦，可一点都想不起来。
打开手机，才五点。夏季的天亮得都很早。难得在文林之前起床。
他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早饭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他了，虽然不会做，但可以出去买啊！正好他想吃馄饨很久了。
镇子里的经营者起的都很早，尤其是早餐铺。天蓝的像水洗过一样，他不止一次爱过夏季的蓝天。早上的空气新鲜，五点的露水还没消散，天亮的让人想不起这才一天的最起点。推摊子出来的人很熟悉，尽管从没买过他家的东西。路上行人很少，扫街的阿姨倒是隔几个道就可以看见。
文树在他常买的那家早餐店安静吃了碗馄饨，又买了几个烧卖和包子带回家去。
回去路上，人多起来，太阳也升上来。文树洗过的头已经彻底干了。路过那家理发店的街道时，他停留了一瞬，然后继续开走了。
秦书送了两次草莓给他，他还什么东西都没送过他。不过，这人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估计是创口贴了，不过这东西他真想秦书永远也用不到。
回到家，文立行已经起来了，此时才六点半。
“爸，买的早饭。”文树将袋子放到桌上。
文立行拿了个碗，“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洗了澡？”
“睡不着就起了呗！”他将杯子倒满水。
回到房间，拉开窗帘，随意瞥向楼下，“我去。”他忍不住开口。
秦书就像算好了似的出现在楼下，朝着他看。
他家在六楼，那天受伤的秦书怎么爬上来的他不知道。此刻站在房间内，他看不清底下人的脸，却能确信那是笑容。
文树拉开窗，“你怎么在这？”他怕秦书听不到，故意提高了声音。
“跑步啊！”
文树眯起眼，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拨通秦书的电话。对面的人也很快接了。
“你当我是傻子？你跑步不在你家附近跑，到我家这边干什么？”
“我在我家旁边跑啊！”
文树又看了楼下穿着黑白运动套装的人，“你能不能说白话，到底干什么？”他脑子里冒出个想法，“你不会跟踪我吧？”
“没有，我是来找店长的。”
“店长？”文树以为这人又在骗他。
“对，就你昨天在店里看到的那个蓝头发的。”
原来还真是顺便，“他住在这个小区？”
“对，就在你家对面楼。”
“行吧！那你去忙！”文树想挂电话，又想起什么，“那个蓝毛叫什么？”
“肖顺。”
“知道了。”孝顺个屁。
秦书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窗帘居然也拉上了。他将手机揣进裤兜里，转身走进对面楼。
“肖哥？”秦书在肖顺家门口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肖顺带着混乱的蓝发和随便套在身上充满褶皱的短袖出现在了他面前。
“秦书！”他哑着嗓子，撩起眼睛，“进来吧！”又咳嗽了声。
家里很干净，准确来说，是空旷而带来的干净。连吃饭的桌子都没有，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落地的空调，电视没有，柜子没有。墙壁看起来很新，却也再次带来单调。厨房看起来好久也没人用过。
“有客人来问我为什么今天没开门。”秦书拿起扫帚收拾起地上的垃圾。
“感冒了，不想去。”肖顺喝了口水，继续躺在沙发上。
“你昨天不还好好的？”秦书看着地上那些零食，蹙起眉。
沙发上的人吸了吸鼻子，“空调开低了吧！我也不知道。”然后转了个身，“你别收拾了，就当放假，干什么整天把自己弄的这么忙？”
“感冒了就要吃药，你还是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吧！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出门时把他那些开了口的零食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秦书，你他妈…有病啊？”
“不健康。”
肖顺抹了抹脸，“我用你说不健康，什么东西健康？”
秦书拎起那堆垃圾，走到门口对着里面的人说，“记得给我开门。”
里面人没吭声。
文树关上窗帘后又自己跪在地上扒着缝隙往外看，结果一个人都没有。他靠窗坐着，想到那天晚上他说路过会不会也是来找这个蓝毛？
就这样不知道想了多久，再次转向窗口时，看到秦书拎着垃圾袋从楼里出来。
这是去当保姆了？
文林起床，从房里走出来时，就差点被从对面房里出来的文树给吓倒。
文树快速冲到门口，换好鞋下楼，连门钥匙也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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