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药店
“这样，沈司你留在这陪他，夏听，你跟我回学校。”入耳是历史老师容易让人瞌睡的熟悉声音。
是不是经历苦难后再次睁眼的世界都这样让人动容，这一刻，文树觉得这声音很亲切。
回想起上一次死后重生，文树努力起身，开口就问，“今年是2016年吧？”
这一开口属实把三人雷到了，沈司伏在他床边，“文树，你…你真把脑子给烧坏了？”
历史老师准备离开的的心思也顿时没有了，颤抖着声音说“文树，你发烧了怎么不跟老师讲呢？为什么要强撑啊？”
文树用手摸了摸头，“是发烧了啊！”
“对啊！我告诉你，我这人胆小，你别吓我啊？”沈司抬着头向他说。
“那究竟是不是2016？”看来自己应该是感冒发烧才被送到医院的，并没有死，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沈司拉住他双手，把文树吓到，“你干什么？”沈司直接跪在地上，“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让你来医院的，不应该看轻这样一个小感冒，”而后认真的看向文树，“原来发烧真的会烧坏脑子啊！”
“去你妈的，我脑子没事，就是想问一下。”文树甩开他的手。
“你…”沈司看着旁边的老师，“胆子这么大，居然在老师面前说脏话？”
他吵的文树耳朵疼，看了眼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老师，和没什么表情的夏听。他倒是没想到夏听会来，明明两人之间才刚有过矛盾。
“今年是2016。”夏听开口。
“哦，那没事了，麻烦你们了。”
历史老师迟迟不开口，“真没事吧？”
文树看着，笑了一下，“啊，真没事，老师你回去上课吧！这个，沈司陪我就行了。”
老师也不知道真假，顾及课程，将信将疑地带着夏听离开了，最后留下一句，“沈司，好好照顾文树。”
“椅子。”文树指着旁边。
“哦，”沈司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
文树口里干涩，想拿柜子上的水，够不着。
“我来我来！”沈司乖乖将水杯给递过去。
文树喝水，沈司就睁着那双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他。
“放心，我脑子真没问题。”随着放下水杯。
“哦，真的。”
文树哼笑出声，“就知道你不信，真的，我还是我。”
“那我就放心了，万一你出什么事儿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活的。”文树看着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又不自觉心底一抽。
有人说，朋友是自己亲手选的亲人，选对了，幸运一生。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多亏了你啊！”
沈司摆手笑笑，“嗯，你都烧到39度了，还强撑，没感觉吗？”
“就是头晕，我也没想到这么严重。”这好像是他记忆里第一次严重的发烧。
“哼，你心真大。”
正巧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沈司说已经帮他请过假，晚自习也不用去上了。
“我回去帮你把作业带来，你先好好休息。”
“知道了。”文树躺下，尽管已经退烧，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
文树让沈司回去告诉王秀文自己在外面吃，不要提发烧晕倒的事。
小时候好像经常来医院，可能是免疫力低下。长大以后，对于自己的身体以为能把控，就本能的对这样的地方有疏离。
“作业全部在这个包里了，先帮你放在这，”然后文树看着他拿出塑料袋里碗装的粥，“把这个吃了吧！”
文树盯着那碗稀粥，“难道生病就真的要吃清淡的吗？”
沈司擦好勺子，“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你…快吃吧！”
文树吃完，沈司收拾好就回去上晚自习了。他一个人待在这，一边的手还在挂盐水，一边拿过书包，翻开作业。
晚上九点，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一个小时，文树一个人交了费用，背着包离开了医院。
医院距离学校并不远，但走路也需要十几分钟。此时夜是黑的，周围是五彩亮的。店铺大多还在营业，毕竟学生们也还没放学。人在正常情况下是无法体会生病时的感觉的，只知道那很难受。当真面临时，又会无比怀念正常日子。
鼻子通畅，世界都明亮了。
走到学校旁的药店，文树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因为家里的药吃完了，也就没去买，没把这感冒当回事，才越发严重。本来今天身上的钱也是准备来买药的，交了医费，还剩一些。
干脆买些感冒药备着吧！
药店里的味道总是独特的。前台没有人，文树只好自己先去找药，感冒药他还是认识的。
正仔细读着药物的名称，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下意识脱口而出了句，“不好意思啊！”
这才注意到，旁边蹲着的人。
可能是发烧后留下的疑症，文树瞬间头脑发热。他又仔细看清，试着开口，“你…来买创口贴？”脸上的伤口倒是没那么明显了啊！也是备用？
“不是。”秦书继续手里的活。
文树想到了什么，“帮我拿盒感冒药呗！”此时文树也感觉到自己嗓子有疼。
他停下手里的活，走到正确摆放位置，拿了盒放到收银台上，自己又走进去。
“感冒了？”这明显是句废话。
“是。”文树回答。
秦书今天没戴帽子，头发倒是少了些凌乱，但肯定也不是打扮过的。
“嗓子不舒服要不要也拿盒药。”他的语气就像在医院里同他说话的那位资深医生。
“拿吧！”又控制不住咳嗽了一声。
秦书看着他依旧没恢复正常的脸，静默了几秒，从柜台上拿下药。
“35。”他开口。
文树翻出钱，只剩下30了。他犹豫着，“还是只拿感冒药吧！”
秦书没动静，依旧将两盒药放进袋子里递到他面前，“五块钱我替你付了。”
文树默默拿过袋子，“要还吗？”这人总是捉摸不透。
“你说呢？”他就站在那，摆好钱，低头的时候看不到眼睛，文树从斜方向可以清楚看到胎记。
店里的味道和医院不一样，这里好像更近人情一些。
“你不上晚自习？”
“补课期间不去。”他冷静开口，宛如这并没有什么。
“老师不管吗？”
“作业写了就行。”
文树看到摊在旁边的试卷。心想为什么总是撞见他打工的地方以及他又为什么这么拼命。
“不走吗？”秦书看到他依旧站在自己面前，搁笔抬头。
“我…等放学再回去。”
秦书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凳子，“可以坐下等。”
“多谢了。”文树放下书包，拉过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沈司带回来的卷子已经在医院里写完，难道要在这干耗时间？
算了，趴一会儿吧！
原本撑着头的文树，趴在了玻璃柜台上，头下枕着自己的书包。
门是关着的，店里空调一直开着，外面偶尔传来车鸣声。
明明才从床上爬起来，怎么又困了？书包枕着不舒服，他闭眼抬头，一口气把书包挪到旁边，又继续趴着。
正在写题的人被书包碰到，转头发现身边这人居然睡着了。几分钟前秦书转头看到的是他趴在上面，头转向另一边，现在估计是睡迷糊了，头转向了这边。
感冒的人睡觉都这么快吗？
文树的头发遮着些眼睛，他眼镜也没拿，压着睡觉。秦书从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一个人，一直以来，他印象里的文树都是动态的。
原来他也这么白啊？看起来真像个病人，薄唇一点颜色也没有。
不是连眼镜也舍不得换吗？又为什么生的这样好看？皮肤这么透白？
秦书伸手想帮他把眼镜拿下来，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不知道是自己手太凉的缘故还是什么，秦书心里莫名涌入一股热流。
文树感受到冰凉，模糊的睁开眼，看到秦书盯着自己，顿时清醒，靠，自己居然睡着了？
秦书看到他动了，又睁开眼，迅速把眼镜从他脸上拿下来，“睡觉压着眼镜睡不好。”然后立即将眼镜放下转过头拿起笔做题。
文树眼前一片模糊，听到他的话赶紧拿过眼镜起身，“抱歉啊！我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本来就想趴一会儿。”然后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秦书手臂旁的书包，拿过来。
“没事，忘告诉你了，下课铃已经响了！”秦书依旧看着题目。
文树紧张起来，“响了多久了？”
“五分钟吧！”他静静的说。
“哦，还好，那我就先走了？”文树走出收银台。
秦书答了声嗯。
走到门口准备推门时，文树又转过来说，“你工作到几点啊？”
秦书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零点。”
“哦，没事了。谢谢你的五块钱。”说完推门而出。
秦书看着那扇门，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一出来，文树就感觉热浪来袭，与之一起的是车鸣人声，到处吵闹，这个街道顿时换了个模样。就像一到点就要出来巡游的妖怪一样。
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呢？而且还是在他旁边，我也睡得下去？应该是感冒吧！文树低头看手里的药，再次确认，应该是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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