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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日薄西山,天幕被晚霞染作绯红,在那片绯红之下已然升起缕缕炊烟,人们追随着那陆续升起炊烟各自回家,尤其是在生活节奏缓慢的农村,人们依然保留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管是田间劳作的农民,还是踩点下班的工人,抑或是放学回家的学生,他们都伴随着晚霞的映照,追随炊烟的指引走在回家的路途,自然咱们的主人公廖雪华也是这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一员。

        雪华追随着美食的召唤,兴奋的往家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种期待,竟然让他忘记了书包的分量,或许是因为历经一个礼拜的负重,他已经习惯了增加两块砖重量的书包,加之肩上的伤也日渐痊愈,不似之前那样勒得肩膀生疼,跑起来自然健步如飞。但是偏偏就在他如此兴奋的时候,刘彪又跑出来扫兴,那天去雪华家里折腾听完他的威胁刘彪吓得两天不敢去学校,为了提防雪华真的带刀,刘彪偷偷带了把剪刀,又在别人家的柴火垛里翻找半天搜出一根结实又顺手的木棍。自以为做好万全准备的刘彪总算有把握一雪前耻了,于是就在这天他又在雪华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坐等雪华到来。

        刘彪看着雪华一步步走近,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想要报复,想要把雪华按在地上一顿暴打,他要把这些天受到的嘲笑全都发泄在雪华头上,就在雪华走过拐角之后他手里拎着木棍,袖里藏着剪刀走了出来。”喂,又见面了,虽然是我故意等你的,上次你下手还挺重,知道了这件事的人都笑话我,你说我这窝囊气找谁撒去?“刘彪看着雪华满脸震惊却又意料之中的神情感到一丝不爽,他一步步向雪华逼近,袖子里的剪刀也一点点滑落到手上。刘彪迫切地想要完成这场报复,他要把那天挨过的打,受到过的威胁,受到过的嘲笑全部如数奉还。

        雪华看着那磨得反光的剪子登时慌了神,随着刘彪一步步逼近,雪华不受控制的开始后退,这可让刘彪更兴奋了,他仿佛一匹饿狼一样向雪华步步紧逼,很快就把他逼退到了墙角,再也没了退路。刘彪看着胆怯退却的雪华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把他彻底打服,彻底打怕的机会,他要在这把雪华反抗的勇气和意识全部扼杀,所以刘彪变得更加凶神恶煞的,那表情和架势,换做一个女生怕是直接吓哭了。

        此刻,刘彪幻想着日后雪华任由他们欺负辱骂,还要给他们跑腿买东西,他们敲诈雪华的时候他会乖乖把钱交出来,刘彪越想越兴奋,眼看走到雪华面前,他举起木棒狠狠的抡下。伴随着木棒飞速落下,那棒子竟然发出呼啸之声,光听声音就知道被这下打中肯定不好受。雪华看着砸下来的木棒,下意识地举起书包抵挡,这棒子不偏不倚打在那两块板儿砖上,木棒敲打在刚体上产生的反震直接传到刘彪手上,他只觉得虎口酸痛手掌发麻,几乎握不住木棒了。

        刘彪正在好奇雪华书包里放的啥,却不曾想雪华已经缓过神来朝自己发起了反击,只见雪华把书包拎在手里抡转着,趁刘彪不注意狠狠的砸在他腿上,他想像上次那样先把刘彪放到在地上,然后再开始正式反击,可是刘彪哪有这么笨,同样的坑不可能踩两次。只见刘彪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可硬生生拄着木棍站稳了身形,雪华还在那边抡转着书包又朝着自己的腿砸过来,他借着木棍做支撑直接翻身躲过,之后刘彪变得小心翼翼,不再盲目进攻,毕竟雪华身高不占优势只能在下三路找机会动手,只要他多加防范雪华是不会有机会的。

        二人开始你来我往的试探,刘彪虽然不清楚雪华准备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没有刀子一类的利器,而且也摸清了雪华打架的路数,只要不被绊倒对方就没机会反击。而雪华也忌惮刘彪手里的剪刀,就算把对方撂倒在地,只要拿把剪刀还在他手里,自己就没法施展拳脚。两个人在一条小巷子里僵持不下,眼看天慢慢擦黑,夜幕即将覆盖整个天空,但是巷子里的二人没分出个高下,刘彪誓要把雪华暴打一顿才肯作罢,而雪华却不愿过多纠缠,他只想早点回家,可是眼下打也打不过,跑还没出跑,只能和刘彪僵持在那里,谁也不尬有一丝懈怠,生怕被对方抓住机会。

        两个人还是你一下我一下地相互试探,尽管两人都受到了些许攻击,但是都没真受伤挂彩。说起来有些可笑分明是小孩子打架,却被他俩搞得生死决斗一样。终于刘彪再也忍不住了,先把棍子朝雪华扔了过去,趁着雪华闪躲的空隙跑过来想要一招制服他。可这看似精明的举动让他再一次败下阵来。

        刘彪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原本打算把棍子扔过去,只要投掷力气够大对方就不敢接只顾躲闪,然后自己冲上去,一条手臂勒住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剪刀比划到他眼睛上,这样雪华就肯定不敢反抗了。可惜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雪华看见对方把棍子扔了过来,一边蹲下躲避,一边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块儿板儿砖,然后反手就把那块儿砖扔了过去,刘彪看见板儿砖朝自己飞过来,也是下意识下蹲躲开,可这一下也让雪华逮住机会捡起了木棒。

        当刘彪再次站起身来,雪华已经举着木棍抡了上来,他慌乱之中抬手防护,但雪华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被刘彪攥在手里的那把剪子,毕竟像刘彪这种无赖,要是让他受伤大概又要告一起黑状然后上门折腾一番,再顺势讹诈一笔。刘彪还想把棍子夺回来,雪华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抬手就又举起棍子假装要砸下去,刘彪下意识地抬起手抵挡,趁着这个空挡,雪华捡走了地上的剪刀,然后拿剪子抵在刘彪身上,刘彪还想反抗,但是那把磨得无比锋利的剪刀已经落在雪花手里,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雪华用剪子和棍子指向刘彪,然后一步一步倒退着朝家走去,刘彪想要冲上去阻拦,奈何他也忌惮那把剪刀会伤到自己,只能不甘心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知道消失在了另一个拐角。

        雪华摆脱了刘彪之后,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回家,但是被刘彪这么一折腾,雪华回家还是晚了一个钟头,回到家父母都要吃饱了,姐姐雪婧还坐在那里等雪华回来才动筷子。雪婧在县里读书一个多月没见弟弟,看见弟弟回家那叫一个亲,就差冲上去抱起来亲了,但是她又觉得弟弟回家啊实在是太晚了,于是一边招呼他坐下吃饭,有一边责问他是不是路上贪玩了。而雪华面对姐姐的关心和责问并没做太多理会,从小到大被拿来和姐姐做对比,这让他很是厌恶姐姐,在他看来,姐姐仗着自己的优秀从他这里分走了太多东西,每每想到这些,那股莫名其妙的厌恶感就会涌上心头,姐姐的关心和疼爱,在他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补偿,不,不止如此,父母长期的偏心已经让雪华变得扭曲,在他看来姐姐的关心就和刘彪的虚情假意一样,不过是为了在父母面前显得自己懂事而已。

        “啊,没有,碰上个耍无赖的,给我拦半道儿上要和我打架,跟他折腾了半天也没打起来。”雪华很敷衍地回答着姐姐的问题,他不想和这个女孩儿有太多交流。“啊?你是说有人在外面想要欺负你?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雪婧放下碗筷安慰着弟弟,可迎来的只是一句非常不屑的答复:“告诉你?拉倒吧,单拎出来哪个你也打不过,我自己能应付。多关心你自己把还是。”“那你可以告诉爸妈呀,他们总会帮你出气的吧。”坐在一边的方晓蓝和廖铁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告诉他俩,不跟人家合伙揍我都烧高香了,还指望他们替我出气?除非明儿太阳打西边出来。”雪华一听见“告诉父母”四个字就翻起了白眼儿,毕竟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挨了一记大嘴巴。

        雪华在那边吐槽着父母,原本并没有什么恶意,奈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廖铁峰和方晓蓝听的浑身不自在,坐在一边一个劲的瞪着眼睛,雪婧听着弟弟的叙述感到颇为震惊,她不相信父母真的会胳膊肘往外拐,连吃饭都顾不得了,放下碗筷就来到父母面前质问:“雪华说的都是真的?”父母自知理亏却不想承认错误,或者说他们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过,只是草草的回答:“别听他瞎说,你也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要关心自己的学习就行了。”雪婧听出了父母的敷衍,但是早已习惯了顺境成长的她从来不敢违逆顶撞父母,除了更加疼爱弟弟,她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是亲生的姐弟两人,却因为父母的偏心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雪婧从小就生活在顺境之中,成长路上似乎也是一帆风顺,但是温室终有倒塌之时,这朵温室里长大的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娇花怎么能承受住这样的变故?而弟弟雪华一直在抗争着一切,却唯独不曾反抗过命运,当同样的灾难降临时,他又该如何选择?是反抗命运?还是在命运的棋盘里继续和那些不公做抗争?

        【作者题外话】:在这里和各位读者老爷说明一下,上一章和这一章更新时间都很晚。真不是我托更,一来是因为我一般只有晚上才有空更新,而来是这两天浏览器总是莫名其妙的关闭,码字老半天都没来得及保存就没了,只好在word上面重新码字再复制粘贴过来,再加上审核时间基本上就到后半夜了,实在是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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