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愚人众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是很理解哦。
钟离不久前才告诉我，摩拉克斯遇刺这件事儿吧，蹊跷的很，此中种种，很是复杂，反正成语说了一箩筐，我提炼出来的版本就是：水太深，诶，我把握不住的。
按道理来说，我明明摊上的是两个官司，用脚趾想也猜得到是行刺摩拉克斯后果更严重吧，但那厮却说什么，我不用担心，自有人会去处理，我只要安安心心把岩上茶室那一箩筐的事解决了就行。
好吧……我原先还琢磨着，钟离这厮好像靠谱得很啊，在我准备洗耳恭听他下一步如何细细分析我那岩上茶室的案子时，忽地递给我了名片，很是深沉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什么……我已经是靠谱的成年人了，他还是别的事要做，一切就交给我了？
然后，我就这么，目瞪口呆地望着钟离，就这么走掉了。
啊……仔细想想也对，他如今好像是什么往生堂的客卿。天道好轮回，如今轮到钟离996打工赚钱了还。
我捏着名片，看到上面记录了一个地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是相当魔幻吼。
之后，我花了半天的时间，我依照上面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名叫烟绯的少女，又花了半天的时间走回了望舒客栈——一来一回，天都没黑呢，妙急。
然后我开始磨刀。
是的，磨刀。
不是很顺路但听说了我的事迹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望舒客栈凑热闹的胡桃一推门，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
“唔诶……”胡桃震惊，“秀秀姑娘这是终于想开了，要在我这往生堂预定业务了？”
我想了想，直接拒绝：“谢谢，服务很好，下次不要服务了，说人话就是，俺不要进棺材！”
“璃月港里的告示我看过了，也没到磨刀的地步吧，老实说，岩上茶室是我的老主顾了，他们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大家能不知道？与其说是你抢了岩上茶室，不如说你肯定哪里得罪了那家的老板吧。”
胡桃蹲到我身侧，看我一下又一下打磨着剑刃，眨巴着眼睛：“钟离先生不是推荐你去找烟绯她了吗？说真的，烟绯她业务能力很好的哦，偷偷告诉你，虽然价格高了那么一点点……但你只要老老实实把实情告诉她，不出三天总务司那边就能撤你的案子哦！”
我沉痛地望了一眼胡桃，回想了一下今天堪称惨烈的交涉情况。
怎么说好呢……大概类似于——“三句话，主顾为我花了十八万！”的那种程度吧。
“嗯嗯……大体上我都明白了，那么请问林小姐岩上茶室出事那晚，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呢？”烟绯向我点点头。
达达利亚：你没有看到我，更没有看到这张符箓，明白了吗？
我：“……”
“好吧好吧……如果抢岩上茶室的不明人员不是林小姐的话，林小姐你在北国银行的资产一夜之间突然暴增是为什么，能说明一下情况吗？”
达达利亚：这是一千万摩拉的封口费哦。
我：“…………”
“诶……这也不能说吗？”烟绯苦恼地敲了敲脑袋，“那岩上茶室与林小姐你的雇佣关系是为什么结束的呢？双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吗？”
我卡壳：“因为……下毒？前老板好像有那个大病，一直在我饮食里加小料，那日拿了工资，当然是火速走人啊！”
“哦哦哦！这也是很关键的情报啊！”烟绯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非常有气势地拿起纸笔：“那林姑娘，我们现在可以去不卜庐做一个身体检查，请白术医师出具一个伤情鉴定……诶？林姑娘，林姑娘你别走啊！”
累了，毒药哪还在我身体里残留啊，但万一被医生看出我不是个人类来，那魔神的身份岂不是彻底绷不住了嘛？！
我沉痛地闭上双眼，结束了这段惨痛的回忆。
一言蔽之：达达鸭，你最好祈祷你给的摩拉够多嚯。
我冷笑一声，行不行，就看这一波了。
我抬起眸子，望着还在念念叨叨的胡桃，弯了弯眉眼：“胡堂主，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月黑风高，寒风瑟瑟。
岩上茶室的吴老板小心翼翼地走在璃月港通往云来海的小路上，更深露重，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好、好冷啊，老爷。”押送着货物的小斯呵了口气，“我们这真的有必要连夜运送这些东西吗？这种笔墨纸砚，怎么会有人在……在荒郊野林使用呢？不、不会是……有鬼下的订单吧！”
“啧……啰、啰嗦，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早点送到，你们也能……早点休息！”吴老板愤愤叹气，决定加件衣裳。
一阵冻人的寒风刮过，空气中弥散的水雾都好似冻结为冰晶，迷离而缭乱，然后，他就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看见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少女生了一副上好的容颜，可却脸色苍白，唯有唇瓣一点嫣红，手里拿着的菜刀闪烁着诡异的光亮，他就这么看着她，扬起了手：“哟，老板，许久不见还真有几分想念啊，今儿特地来看看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富商惊声尖叫，跌坐在地，连连发抖。
我无语地放下了爪子，足尖轻点，一下便跃到富商面前，那柄菜刀就这么大剌剌剁在他两腿之间，看着富商老板又重重抖上一抖。
我毫不客气地蹲在他面前，让他亲眼看着这一队壮汉保镖被我一个个冻结开来，“几天不见，老板过得很不错啊，生龙活虎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啊，但有胆子在总务司找我的茬儿，怎么没想到多带几个人出门呢？”
“你你你你……”
“叫什么叫啊？荒郊野林的，叫魂给你收尸？”我一爪子拍在富商的狗头上，“好好想想你在跟谁说话，语气给老子放尊重点，信不信我三条腿都给你砍了喂狗？”
“你你你、你敢动我？”
我嗤笑出声：“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不清楚？就你这种小角色，我动就动了，怎么地吧？达达利亚怕给愚人众惹事，我可不怕。”
老板的表情更惊恐了：“你是愚人众的人？！”
？
未曾设想的道路增加了！
我答得模棱两可：“蠢货，都不弄清楚，就敢把我的名字往总务司报？”
“对、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好像突然明悟了什么似的，头磕得跟个锄地机，“是小人没弄清楚，害大人受累了！”
很好，气氛烘托到位，可以直入主题了！
“我就一句话，不管什么理由，你自行去和总务司解释，明日到璃月港若还能看见我的通缉令，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是！”
“既然明白了……”我站起身，一脚踢碎了地上的坚冰，非常在装逼，“那就带上你的人和东西，滚吧！”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的思绪又开始发散了，行与不行就看明天的吧，实在没法子，那五百万摩拉……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既然打完，那就……收工！
我足尖轻点，离开了此地。
“大人。”带着黑色兜帽，声音沙哑的收债人，默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我们不去阻止呢？”
“为何要阻止？”青年脸上的浅薄的笑意一以贯之，教人觉察不出明显情绪变化来。
“那个女人，冒充的可是‘愚人众’的名号啊。”
“哦？是吗？”青年不置可否：“你哪只耳朵听见她承认自己是愚人众了？”
“这……属下……”
“不必多管闲事，我们只需要坚定地执行女皇大人的意志即可。”青年低垂着眉眼，看向下方“自愿”与愚人众合作的岩上茶室富商老板，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至于暂时处于合作状态的普通人，适当的宽容未必是一件坏事。”
收债人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大人深谋远虑，属下谨遵您的指令。”
青年冷嗤一声：“那还愣在这做什么？去拿货吧，百无禁忌箓的合格复制品，五日内交到我手上。”
“是。”收债人低眉颔首，“公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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