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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个和尚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个和尚
杨满仓的预言很快得到了应验,“德隆王朝”的覆灭是从其“三架马车”的瓦解和股价的崩溃开始的。以新疆屯河为例,仅仅2004年4月份,其股价便从月初的最高价12.74元跌到了月底的最低价4.44元,且慢慢沉底之路还在继续。走投无路的德隆系老大唐万新出国“避难”,但国外也非久留之地,其不得已于2004年12月17日回国,当日即被逮捕。2006年4月29日,因操纵股价、挪用上市公司资金500多亿的唐万新,被武汉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8年,其个人被处以罚金40万元,德隆国际、新疆德隆分别被处以罚金50亿元,其他高管先后获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还是丢开覆灭的“德隆王朝”,回到2004年那个炙烤中国股民的夏天吧。
春夏之交的四月底,大自然循着自身运行的轨道,在中华大地上演绎出一派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股市却反其道而行之,被一些为了野心和金钱而不惜掏空上市公司、损害股民利益的人折腾得风声鹤唳。4月份最后一天,上证指数收在1595.59点,比4月7日1783.01点的最高点下跌近200点。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盘跌去了一成多,且尚无止跌迹象。绝大部分个股比大盘更惨,大多数股民的血汗钱、养老钱人间蒸发。看来在即将进入的夏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股民们免不了遭受更加痛苦的煎熬。
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正如烈日当空时,有人在骄阳下炙烤,也有人在大树下乘凉。股市投资也是如此,有亏得寝食不安的倒霉者,也有赚得盆满钵满的幸运儿。
杨满仓们就在这少数幸运儿之列,由于基本空仓,他们躲过了四月中下旬的股市大跌,现在正聚在郢州护城河畔凉风送爽的小茶楼里惬意地品茶呢。
这是五一长假的第三天,小团队成员济济一堂,杨满仓、大牛、张小山不用说,吴玫从上海回来了,刘伟从山东济宁回来了,就连在官场中忙忙碌碌的刘勤也参加了聚会。
而且,刘伟还带回了新婚的妻子谢丽,他们是回郢州举行婚礼的。
二人的婚礼定在5月8日这个带“8”的吉利日子,刘伟说:“为了这个日子我和谢丽还多请了几天假。但这个日子不是我挑的,是我妈专门请人算过的,谁知刚好是8号。”
“你妈这个迷信信得好,我们几个上班的都要陪你专门请假了。”吴玫笑道。在上海航空跟班学习了一个多月,她的笑容更美更甜了。
“吴姐,你不请假我也会拽着你的。”一旁的谢丽边说边抓住了吴玫的袖子,好像真怕她跑了似的。
“妹妹,你放心,我已经请好假了。”吴玫笑着拍了拍谢丽的手。
吴玫内心里其实并不太愿意参加刘伟和谢丽的婚礼,毕竟刘伟曾经追求过她,虽然她并没有接受追求,更没有正儿八经地和刘伟谈过恋爱,但当曾经追求过自己的人走上婚礼殿堂,而自己仍然形单影只时,肯定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与其让这滋味困扰自己,不如回避。
但吴玫又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去年五月的济宁之行,在济宁八圣旅行社的大力帮助下,她写出了高质量的东线旅游考察报告,连东鑫集团老总都极为赞赏,并以此打牢了她在东鑫旅游的基础。而且,在济宁期间,她还和八圣旅行社接待部经理张春茹以及当时还是见习生的谢丽成为了朋友。在谢丽需要她这个异乡朋友的时候,在张春茹也要来郢州参加谢丽婚礼的时候,自己怎么能不到场呢?
“吴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可我还是怕你突然飞走了,我要天天跟着你。”谢丽仍然拉着吴玫不放手,她撒娇的样子把众人都逗笑了。
吴玫也笑道:“天天跟着我可不行,那样刘伟会着急坏的。”
一旁的刘伟有点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丽丽,你不要缠着吴姐了,我还要向师傅们,不,大哥们请教炒股的事情呢。”
刘伟此次跟随张小山们止盈卖出了万科A,没有像以往一样坐过山车,赚了炒股以来最大一笔钱,关键是让谢丽也跟着赚了钱,两个人的感情不仅和好如初,而且还成功地把谢丽骗到床上生米做成了熟饭,不然哪能这么快就结婚呢。
尝到炒股甜头的刘伟不甘心空仓,却又不敢随便买股票,好不容易回来和几个股神级的大哥在一起,怎么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你想请教什么呢?”杨满仓带着慈爱的笑容问。虽说刘伟喊他大哥,可他心里却把刘伟当晚辈甚至儿子看待。
“大哥,我想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建仓新的股票。”刘伟本想问现在可以买什么股票,话到嘴边换了另外一种说法,因为他已经知道小团队的人目前都基本上是空仓,有了可以买的好股票会不买入吗?
“怎么?着急了?我讲一个故事你就不着急了。”张小山看的书多,故事也多。
“三哥,快讲,快讲!”吴玫和谢丽几乎同时嚷了起来,谢丽现在也称张小山三哥了。
张小山朝她俩笑了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话说有一天,三个和尚下山化缘,其中一个和尚带了雨伞,一个和尚带了拐杖,另一个和尚什么也没带。三个和尚化了缘上山,途中遭遇了大风大雨,回到寺庙时,带了雨伞的和尚两腿和鞋子都湿透了;另一个和尚自以为带了拐杖,走泥泞的山路也不至于滑到,雨小一点就急急忙忙往回赶,没想到回来时满身泥巴;最后一个什么都没有带的和尚却干干净净地回到了寺庙。这个和尚怎么这么干净呢?原来,他躲雨去了,雨停了、路好走了才回来的!”
“这个故事说明大雨天选择暂避风雨而不是顶风冒雨地赶路,是最明智的,同时结局也是最好的。”张小山解释道。他注意到吴玫等人虽然在点头,眼里却似有疑惑,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便接着说:“炒股也是如此,有一些投资者在股市的大雨天也就是市场趋势不好的时候还在频繁操作,‘吃鱼尾巴’,他们在市场初跌阶段不懂得止盈和止损,更不会空仓,自以为懂得分析股票,结果却落得个遍体鳞伤,或是被多刺的鱼尾巴扎的鲜血直流,就如那个带了雨伞却湿透了两腿和鞋子的和尚。在市场趋势明显走坏或者看不清市道的情况下,空仓是重要的操作策略,更应该作为股市投资的铁的纪律。刮风下雨前就应该选择避一避,空仓也是在投资、空仓也是在炒股。但遗憾的是,很多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很少做到这一点。”
听完张小山的故事和引申讲解,刘伟不由吐了吐舌头。“师傅这是在提醒我,也是在变相批评我啊!”他想。
转眼间5月8日就到了。刘伟和谢丽的婚礼在郢州国际大酒店举行,这是郢州这个中小城市比较大的酒店,说是国际大酒店,连作者都有点不好意思,但谁让人家赶时髦地冠上了“国际”二字呢。
杨满仓小团队作为男方的亲友团成员早早来到了酒店,他们要迎接在济宁热情周到地接待过他们的李斌还有张春茹等人。
女方亲友团是乘坐一辆豪华大巴过来的,阵营庞大,李斌、张春茹都在其中,刘伟随时与他们保持着联系。
看着刘伟焦急的样子,心细的杨满仓主动提出用自己的“大奔”到高速路口处去接大巴。
张小山开着“大奔”带着大牛、吴玫当然还有刘伟来到距郢州城区十多公里的高速公路收费站外等候,不一会儿,载着亲友团的大巴就到了。
见张小山等人亲自到收费站迎接,李斌、张春茹感动地走下车来,大牛、张小山迎上前热情地与李斌握手,吴玫则和张春茹亲密地拥抱起来。
车到酒店,刘伟的父亲老刘带着一众亲友在大门两旁列队欢迎。
老刘是交通系统的小干部,他不是股民,却是一个彩民。前几年,他买彩票中了一百多万的大奖,给了刘伟二十万学炒股,用一部分钱换了一套新房,剩下的用于继续购买彩票。他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会中上五百万特等奖,但听说钱快买光了,特等奖还不知道在哪里。
所以说,刘伟的家庭现在并不宽裕,也就没有请什么婚庆公司来操办现代化的大型婚礼,而是按郢州当地习俗来举办。但主持人还是要有的,这个请主持人的任务由张小山完成了。
中午12点38分,婚礼在震耳的鞭炮声中准点开始。
男主持人阿福是郢州广播电台的节目主持人,形象虽然一般,却以诙谐幽默见长,听说还有不少女粉丝呢。
阿福首先请两位新人上场,按常规说了一套祝福语,搞了一套还算中规中矩的仪式。
重头戏在后头。有请新郎的父母亲出场时,老刘的同事们把浓墨重彩的老两口推了上来。只见老爷子被炉灰抹黑了面庞,头戴纸糊的、写有“烧火佬”三个大字的尖顶帽,背着烧柴火灶用的火叉子,手里还拿着一杆木头制的长枪;老妈子则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胸前挂着两个大大的醋瓶子。谢丽虽然事先被告知过,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的亲友团更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要唱什么戏。
你别说,戏还没有开唱,台下观众(食客们)的热情已经被点燃起来了。
婚礼向**推进,在主持人阿福的戏谑调侃声中,在老刘的高度配合下(不配合就要挨整啊),李斌等人才明白了新郎的父亲扮成伙夫是寓意他要“扒灰”,而老伴挂着醋瓶子戴着墨镜是要她即使吃醋也要装着没看见,只是不知道木头长枪是干什么用的。
这时,阿福又当起了导演,他让老爷子端着枪学电影中日本人进村的样子,然后问新娘:“你说老爷子像什么人?”
如果新娘不假思索地顺口说“日本人”就中套了,好在谢丽事先被告知过,她想了一下说:“日本鬼子。”
虽然新娘没有中套,大家还是笑了起来。答案不重要,让婚礼现场热闹起来才是目的。
接着,公公背儿媳妇绕场一周将气氛推向了**。可能是儿媳妇谢丽体重轻,也可能是公公老刘人逢喜事精神爽,背起儿媳妇健步如飞,一会儿就在来宾们的欢笑和起哄声中走完了一圈。
这个公公背儿媳妇的节目在很多地方都有,有的地方还进一步发展为男方的长辈和兄弟轮流背新娘子,不管设计者的本意是什么,这个近乎游戏的环节客观上倒是可以拉近新娘子与婆家人的距离,进而快速溶进新郎的大家庭。
按郢州当地风俗举办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婚礼在热闹喜庆的氛围中结束了。总的来讲,低俗而不下流,刺激而又可以接受,比起正统的婚礼,效果可能还要好一些。当然,这种低俗的做法要有度,如果演变为对新郎新娘以至他人的人身侮辱甚至伤害,就不是低俗,而是下流了。
婚礼后的第二天晚上,杨满仓小团队在莫愁山庄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此举既是回报李斌等人去年对小团队的款待,又可以减轻一下刘伟家庭接待的压力。
在这一天,张小山和吴玫陪客人们游览了郢州明显陵后,和李斌商量接下来的游玩计划。李斌却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这次来的人太多了,不少人还要赶回去上班,明天就要走了。”张春茹也说:“我知道郢州和周边地区的景点很多,留着以后来游玩吧。”
宴席上,得知李斌等人明天就要返程,杨满仓举起酒杯向李斌敬酒,挽留道:“李馆长,你和张经理就不能多呆几天吗?这样来去匆匆的,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吗?”
李斌连忙端起酒杯,说道:“哪里哪里,真是身不由己啊,以后还会来麻烦大家的。”
一小杯酒下肚,李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杨大哥,我还真有一事相烦。你能告诉我现在可以买什么股票吗?”他从刘伟口中得知杨满仓等人几乎百买百赚,故有此一问。却不知杨满仓也并非股神,前不久才割肉止损上海航空。
“这个嘛……”杨满仓一时答不上来,因为他目前确实没有相中的股票。
见李斌面露失望之色,吴玫突然想起在上海期间,几乎天天目睹上海几大机场的繁忙景象,对,不是有上海机场这只股票吗?机场这么繁荣,股票会差吗?她想:我何不把上海机场这只股票说出来供大家参考,同时也让李斌不太失望呢?“大哥,还有二哥、三哥,你们看上海机场这只股票怎么样?”吴玫想到这里,脱口而出。
“上海机场不错,小妹的眼光更不错。”张小山笑道。其实,从上海回来后,他也注意到了上海机场这只股票,并把它和上海航空作过对比,觉得它比后者要强势。
杨满仓是股市老手,反应十分敏锐,直觉告诉他上海机场将会随着航空业的起飞而起飞。为什么呢?飞机越多,机场提供的服务不就越多吗?这些服务肯定不会是免费的啊。而且它既具有垄断性,又不存在坏账的风险。
“我也赞成三弟的观点。二弟,你好好研究一下上海机场的技术面,在有充足的把握可以介入时,及时告诉李馆长。”杨满仓转向大牛说。
“好的!没问题!”大牛放下筷子,挺直身子回答。
“够意思,干杯!”李斌这个山东大汉又豪爽地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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