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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明王的决断


  新生婴儿的啼哭犹能震慑人心,即便是陌生人听来也得要心起怜抚。李四月怀抱着那小奶娃娃凑到小安面前,她放柔了声音道:“小安,你对封檀的爱意与不舍我都知道,可孩子是你们情爱的结晶。他不在了,你得要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别忘了,这是他留给你的想念,也是他唯一的骨血,你这样作贱自己身子是想干吗?”

  “要跟他一起去吗?那你可狠得下心舍了这孩子?”李四月将娃娃放到她身旁,任孩子在她身旁哇哇大哭。

  小安泪流满面扭头望了一眼那娃娃,李四月又道:“你瞧瞧他,多像封檀的眉眼啊。”

  是好像,小安本能的伸手轻轻拍抚着他,有母亲的安慰孩子竟果真不再啼哭,哼哼唧唧的扭动着小身子,似乎是在找奶吃呢。

  小安含着泪笑了。李四月松了口气,忙吩咐下人:“快把炖好的当归乌鸡汤端上来,让乳母一并过来给孩子喂奶。”

  下人忙应声去了。

  小安叹气:“可惜他连孩子一面也没见着,名字都没一个。”

  李四月忙道:“他姨父走前已替他取好名了。”

  小安扬头看向李四月,李四月让人取了纸笔来,在上头写下封少桓三个字,道:“好听吗?”

  小安又哭又笑的点头:“姐姐,谢谢你,谢谢......”

  多余的话在哽咽声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四月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好养身子,别想其他的,你还有我有这孩子呢,国公府是你永远的倚仗,可你是这孩子唯一的倚仗,你要懂得,知道吗?”

  小安点头:“我知道,姐姐,我会怜取己身,为了孩子也不会想不开的。”

  这便好,李四月劳累了数日,也是从这一晚开始她才没有再熬夜,早早睡了。原是想终于可以好好睡一晚了,却不想晃晃悠悠一整晚她都在做怪梦。

  忽时,她像回到了万花楼,纸醉金迷,逢场作戏的日子;忽时,她像又回到了东川的时光,顾应平的温润如玉,精心呵护;忽时,她又见周丰翼在战场上拼命杀敌,浑身是血。

  她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窗外漆黑如墨,她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她原想给小安一个圆满,却不想,这世道并不想给任何女子圆满。

  这不公平的一切她们谁都无力抗争。她闭着眼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管是顾应平还是周丰翼,希望他们不管上多少次战场,都一定要平安回来。

  顾应平......其实,她好久没有梦到过他了,为何今晚会梦到,她想不出所以然。他现在怎么样了,跟孟玉琪有孩子了吗?他上战场的时候有没有受伤;他还会不会吹婉歌......

  思绪不宁,注定一夜难眠。

  第二年的三月,战事才平定,大军班师回朝,与南唐几乎是各有损失。

  不过,李四月庆幸的是周丰翼即便带了伤,好在活着回来了,这便很好,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周丰翼自回来后便一直情绪不好,常常一个人在书房熬夜,李四月便经常熬了养身汤给他送去。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郁郁寡欢的。”李四月问他。

  周丰翼摇头,他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劝明王,让他寻机会铲除崇王,可是他却始终不肯听劝。”

  李四月眉心微皱,只听周丰翼继续道:“经此一战谢成逸在南唐声名鹊起,他与崇王原就有所勾结,此番得知那人下落崇王定然要再度连上这条线了。”

  “你害怕皇上去世后,明王根本震不住崇王一党,若崇王再里通外合与南唐勾结,取明王而代之更易如反掌了。”

  周丰翼点头:“所以趁着皇上还在世,这时候对付崇王是最好的。”

  “说起来,崇王倒是沉寂了很久了。”李四月道。

  自荣王府惨案发生之后,这两年崇王一直无所动作,除了必要场合他几乎不在公共地方露面,跟其他毫无野心的皇子一般无二。

  可是他们谁都清楚,崇王不可能清心寡欲,即便他要退出,他身后的崇王一党,那么多的死士暗卫幕僚政客们,也绝不会甘心算计多年一场空的。换句话说崇王要夺位是肯定的,明王趁着他现在势力不显,也不得圣心对付他是最好的。

  偏偏明王就是不肯采纳周丰翼的这个意见。

  “明王是什么意思?”李四月问。

  周丰翼讽刺的笑了笑,摇头道:“他说,他与崇王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都同为皇室宗嗣,先皇血脉,怎可同室操戈,谋算相害。”

  “我劝他恁多的语言道理他并不听信,甚至连皇上都怀疑的荣王府惨案,他也是不全信只说崇王是一时受了蒙蔽,久而久之定能醒悟,说什么得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先皇血脉所剩不多,他不想再有流血牺牲。”

  “明王悯兄怜弟,一番菩萨心肠,不能说有错,可生在帝王之家又是乱世之中,他此番行径终是不可取啊。”

  “是啊,他还警告我不许对崇王出手,若是崇王有个三长两短他第一个便要怀疑我。”周丰翼苦闷一笑,“你说好不好笑,我苦口婆心费尽心思,各种道理理由都劝过了,这几日明王竟是避着不肯见我了,真是气煞了我。”

  李四月走过去拥着他双肩,只道:“算了,他既不听劝又有何用,你到底只是臣子,仁至义尽便可。其他的,以后再慢慢说吧。”

  “我只是怕以后会来不及啊。”

  “那你何不先试着跟明王的门客幕僚们说说,他们想来是知道这个中利害的。”

  “皇上病重,幕僚们都觉得明王眼下侍疾表忠心才是最最要紧的。”周丰翼摇头叹息道,“明王一派好多人都是跟随明王回的朝,以前并不在朝中,所以自然不知崇王之厉害,还觉得崇王这两年掩声去息不是个威胁,加上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崇王干过些什么破事,自然不放在眼里。”

  也是,明王储君之位已定,本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李四月也抓着头一时苦闷不已,她又道:“既然明王说不通,就去跟皇上说吧,皇上虽然病重却也还没有糊涂,他这病能拖得这两年时间想来也是怕明王难定大局,想要多替他守一守吧。”

  周丰翼点头:“为今之计,唯有这般了。”

  ……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

  公元九百四十七年,这一年南楚文昭王马希范病逝,同年其弟明王马希广登基为帝。

  周丰翼一直担心的崇王为祸竟并没有发生,这些年崇王就一直那般深居简出,新帝登基他还表现了出乎常人的喜悦。

  ……

  沧海桑田,白云苍狗。

  公元九百四十九年——

  李四月跟小安闲来无事便做了绿豆绞丝沙糖来吃,封少桓那孩子最爱这一口了,刚端上桌没两息,一只小胖乎手便悄没声的在李四月和小安眼皮底下摸了三四块去。

  终于再伸手时被李四月一把抓个正着,揪了那六七岁大的孩童出来,嗔怪道:“都说这东西太甜,一天只许吃两个就好,快放下。”

  封少桓人小鬼大哭唧唧的倒在母亲怀里,委屈地道:“姨母骂我,她不爱我了......”

  两人同时被逗笑了,小安抱着孩子直道:“谁让你不听话的,姨母骂得好。”

  “又怎么了?”周丰翼背着双手进屋,一脸严肃状,经年风霜,他蓄起了一字胡,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封少桓一见周丰翼便如见了救星一般,推开了母亲直奔其怀抱,抱着他直道:“她们骂我,不给我糖吃。”

  周丰翼一把抱起孩子,笑道:“不理她们,姨父给你买,走。”

  “你别把孩子惯坏了。”李四月追将出来。

  那一大一小却是头也不回,拐过了墙角,周丰翼才道:“虽然我可以给你买糖,但你得把之前教你那套拳法练给我看,不过关的话,这糖可就没有了。”

  “放心吧姨父,我早就练会了。”说着封少桓便原地秀了两手。

  周丰翼摸着小孩的头,高兴的抱着他出门去了。

  ......

  这一大一小直疯到掌灯时分才回府来,瞧封少桓一脸一身都脏兮兮的,小安忙拉了他去洗澡,李四月见周丰翼出汗不少,直骂他:“孩子还小,你别把他当你的兵练。”

  “就是因为小才要从小教起。”周丰翼接过小彩递上来的湿巾擦着汗,“以前我是没这样的机会,如今我自然是要好好教导少桓。”

  李四月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什么,这些年他们并没有生养孩子,周丰翼便将封少桓视如己出,识文断字请最好的先生,练刀掌枪他更是亲自上阵。李四月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到底还是遗憾。

  周丰翼凑过来要亲她,她忙推开:“哎呀,快去洗澡,一身的汗臭味。”

  “你这是嫌弃为夫了?”他咧着嘴笑。

  “老夫老妻了,嫌弃也晚了。”李四月也开起玩笑。

  “那可不。”说着便不顾她意思强行亲了一口,又道,“下个月南方诸国要在南唐江都举行联盟大会,说是促进国与国的交流,减少和避免战事发生,其实依我看来不过是大家想坐在一起吹牛谁更厉害罢了。”

  李四月扑哧一声笑了,一边替他解衣裳一边道:“你要去吗?”

  “嗯。”他点头,“皇上派我和御史刘大人出使此行,大会从准备到结束差不多要三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我打算带上你。”

  “我?”李四月怔了怔,“不好吧。”

  “南方诸国全都会参加,到时候有的是热闹看,你不去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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