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谋划
李四月已经做好他随时发火的准备，不管他怎么做她都没有怨言。但她不能接受这份情谊却是真的，她不想骗他也算是对他这份情谊的尊重吧。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的。”
李四月不解的看着他，他脸色有些难看这一点怎么也遮掩不住，那笑容不知道是在笑他自己还是笑李四月，只说：“四月，我不在乎。反正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比任何男人都爱你，都要对你好。你还小，才十九岁，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但慢慢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你就会了解了，没有什么过不去。”
李四月怔怔的看着他，他好像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却还是那么执拗。
“我喜欢的人是顾应平，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周丰翼执拗，可李四月在这件事上也执拗。
“李四月。”他突然加大声音，可却又不像是在吼他，倒像是对自己不满一般，他在屋里团团转，他道，“你病还没好全，我不跟你说这些。我只要你明白一点，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才是适合的一对，除了我，其他任何男人都不适合，都不适合你明不明白。”
“周将军......”
“我说了叫我周丰翼。”他又吼了一句，像是濒临崩溃的边缘，他闭了闭眼长呼了口气来平静心绪，随即道，“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周丰翼来得有多积极，走的时候就有多快速，似乎就怕再听到李四月说那些他不想听的话一般。
他拼尽全力的对她好，把什么都给她了，可是她却只一味的跟他说她心里有别人了。周丰翼出了兰芝院便直奔青山阁的后庭去了，青山阁是他独居的院落，也是整个将军府最大的院落，那儿有一个后庭花园，里面倒没有其他稀罕物什，只是有一口直径五六米宽大的天然寒冰湖。
那是周丰翼练武和强身健体所用，一进去他就脱了衣服跳进了寒冰湖里，水气冰凉蕴起湖面一片轻烟，他整个人笼在里面已是看清面容表情，齐管家带着两个丫头跟进来：“将军，需要......”
“不需要。”他的声音生硬冰冷，怕是比这湖水还要凉上两分。
齐管家听出他情绪不对，赶紧领着两丫头又急急忙忙退出去了。出了青山阁其中一丫头发起了牢骚：“将军那么在意兰芝院那位，好不容易熬到她醒了，怎么将军好像反而还不开心了呢。”
“谁知道啊，也不知道兰芝院那位究竟什么来头。将军连府里几个姨娘处都不去了，今晚四姨娘又在发火呢，在屋里砸了好些东西。”
“少说两句。”齐管家瞪过来，“主子的事也敢编排了？”
二人齐齐禁了声，其实齐管家也很好奇。丽姬发火在意料之中，毕竟好不容易得到的伺候机会就这么被人夺走，任谁也是不会服气的，可是周丰翼没有留在兰芝院，反而一脸愠怒的回这里练功，也让人捉摸不透。
周丰翼走了，小安回到屋里伺候很是长长舒了口气，李四月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小安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将军会为难姑娘呢。”
“你什么时候改口叫我姑娘了？”李四月只觉得好笑。
“将军吩咐的。”她道，“自从进了这将军府，将军就不许任何人再提东川的事了。”
李四月转头看向小安：“他竟然把你也一起带了过来。”
“是啊，说起来将军也真是细心。”对于这一点小安也很佩服，“那天晚上我一直在董府里等消息，将军跟顾爷前后脚追去寻你，可我没想到顾爷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倒是那个封檀跑回来说你在等我让我跟他走，我当时......当时也稀里糊涂的，只想赶紧见到你，就收拾东西跟他走了。”
李四月眉头动了动：“你当时不知道是要来南楚？”
她摇头：“同行的还有将军的另一个叫丽姬的妾室，哦，就是现在将军府里的四姨娘，那个女人看到将军带着你好像很不开心，一直......”
“别说这些没用的。”李四月道，“后来如何了，我昏迷这段时间有没有应平的消息？”
小安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垂下了头，叹声道：“姑娘，你还是忘了吧。”
李四月自凳上猛的站起：“你说什么？”
“姑娘，将军他是不会让你去找顾爷的。”小安道，“将军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把姑娘带到这里，替姑娘疗伤对姑娘无微不至，所有的一切......”
李四月颓然坐下：“他想要我。”
“不，也不尽然。”小安道，“他对姑娘可跟那三个妾不一样的，即使姑娘的身份也只能为妾，可是我听将军的口气，那是要大摆宴席给姑娘一个仪式，要名正言顺的。”
见小安眼里泛着星星光亮，李四月叹了口气：“小安，你竟然会帮他说话，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跟应平在一起。”
“我也知道。”小安无奈，“可我探过将军的口风了，就算你不肯跟他，他也不会放你走的，这将军可不比顾爷那样温和好说话，他做事凌厉着呢。姑娘，我们小小弱女子哪里跟他斗得过啊。”
“那我也不会就这样妥协的。”李四月把手中的钗环紧紧握着一脸的决然，若是从前，她也许不会有思想，不会去憧憬未来，随波逐流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她要抗争，而且要抗争到底，即使周丰翼救了她，也不能代表什么。
她要回顾应平身边去，千山万水也不能阻隔。
......
第二日一大早，周丰翼请的大夫就来给李四月诊脉了，不过他自己却没有过来。
大夫诊完脉又给她换了药方让小安照方抓药煎服，全程倒是极为细心周到，想来没有周丰翼的命令她也得不到这么好的照料。
李四月问他：“先生，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全？”
大夫嗯了两声，道：“姑娘按时吃药，好好养身体，半月内定能全好的。”
“那，那我这段时间能出门吗？”她又问。
大夫想了一下，看向她，道：“可以。”
她脸上渐放笑容：“多谢先生，先生费心了。”
“不敢不敢。”他忙道，“将军吩咐，自当尽心竭力。”
小安把大夫送出兰芝院，大夫却没忙着回去，反是去了前院书房，齐管家把人领进去时周丰翼正在看书，他问大夫：“如何？”
“李姑娘的病恢复得不错，要不了两三天就能好全了。”
“嗯。”他点了点头，“她可有问你什么？”
“倒也没问什么，跟将军一样就问了何时能好，能不能出门。”
“你怎么答的。”
“自然是依着将军的意思答了。”大夫笑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倒是挺开心的。”
“好，我知道了。”他道，“去账房领赏吧。”
“谢将军赏。”大夫欢天喜地的去了。
齐管家又进门来，看着他道：“将军，刚刚兰芝院的小安姑娘来找老奴，说......”
“说什么。”
“说她家姑娘想找些书看，解解闷。”
周丰翼自案椟中抬起头来看向齐管家：“她想看什么书？”
“嗯，小安说她家姑娘说的，初来南楚，对此地不甚了解，为免以后犯错给将军添不必要的麻烦，想借些有关南楚的书籍看。”
周丰翼笑了，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跺着步，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李四月想什么其实周丰翼全都摸得清，她现在一定急需想养好伤，这样对离开才有益处，可是她对南楚实在不比对蜀国熟悉，是以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多看些有关南楚的书总是好的，她这是在为离开做准备啊。
虽然李四月是在谋划，可周丰翼却很开心，至少他知道她肯定会好好吃饭休息。至于其他的......李四月就算把南楚的书看遍了，把南楚了解得透透的，她也离不开这里。
他扬手，对齐管家道：“她要看书就给她看，她的所有要求都不许违背，必要的话让她来我书房亲自找书。”
齐管家愣了愣，这书房可不是随便哪个都可以进的，可周丰翼却许那女子随意出入。他点头：“老奴明白了。”
中午，周丰翼去聚仙楼赴约了。
聚仙楼从外面看只是一座卧江的普通三层高楼，但里面却是圆形设计，中间是倒人形楼梯相接。这是长沙城里数一数二的名楼，一到中午大厅里的客似云集热闹非凡，酒肉香味穿插而过。二楼和三楼都是一些相对较安静的雅室，周丰翼在跑堂小哥的引领下上了二楼，左拐顺着弧形楼道过了好几个雅室。
最后停在天香居雅室外，跑堂小哥轻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喊进来他才推开门。周丰翼背着手进屋，里面八仙桌上早已菜香四溢，只待来客了。
顾应平着一身月白色斜扣长衫，淡青色的袖口隐隐可见绣着些昙花，一头长发只束了一半在后面，周丰翼愣了一下，他跟从前的形象有些不同了，不像个武将倒有几分像书生。
“丰翼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顾应平忙给他添了一杯酒笑道。
周丰翼也笑了笑：“庶务缠身，我先自罚一杯。”
－－－－－－题外话－－－－－－
今天要去开家长会，提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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