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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祈福(七)


一众妃嫔过来,也便是七嘴八舌地问候着吉布楚和的病情如何,让吉布楚和时时担心自己会怯场。

        玥琳也考虑到,只让妃嫔们隔着帘子看见吉布楚和形容憔悴的躺在榻上,吉布楚和还适时地低吟两声,听起来很是痛苦。

        陆明玉被吓得脸色惨白地攥着绣帕,靠在魏姝身旁紧张地望着纱帐里的吉布楚和。

        对于她们来说,吉布楚和病得太奇怪了。

        待到从里屋出来,纳兰敏走在玥琳身旁低声问着:“姐姐,太医可曾说颖嫔这究竟是怎么了?我看着好是心慌,莫不是中毒了吧?”

        听到中毒二字,本就害怕的陆明玉更是紧张:“平日我们的吃食和颖嫔屋里的,都是一道从小厨房送过来的。若颖嫔是中毒的症状,我们岂不是也有可能中毒?”

        “太医也说不准颖嫔的病情。”玥琳出言打断了她们的胡思乱想,“颖嫔说是头痛,兼有心绞痛的症状。各位妹妹可曾听说过,这像是什么病?”

        纳兰敏率先摇头:“这听着倒是奇怪。”

        魏姝却也面露慌色:“娘娘,颖嫔病得蹊跷,臣妾怕颖嫔,会不会是中了巫蛊诅咒?”见玥琳回头疑惑地望向她,魏姝连忙道,“臣妾不敢妄言。只是昨日行宫刚出了诅咒娘娘的肮脏事,而如今颖嫔又骤然病重;这症状听来,倒真像是邪法所为。”

        此言正中了玥琳下怀。

        她给吉布楚和出这个招数,就是因为吉布楚和生怕别人会用木偶娃娃来陷害她,在行宫施行巫蛊之术。

        但如今就直接变成,吉布楚和才是被巫蛊所害;即便在她屋里搜出了木偶娃娃,也只能说是有人想要用厌胜之术来戕害她,才在她屋里藏下木偶娃娃。

        这可就大不相同了。

        魏姝此言,则是将玥琳的真正谋算都点破了。

        玥琳很满意这样的答案,但表面上还是要驳斥了这种危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莫要再乱说这话了,若令皇上太后听闻也是不喜的。”

        “臣妾惶恐,臣妾不敢妄言。”魏姝无奈,只能告罪道。

        “你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玥琳简单安慰了魏姝,稳下了她们几个神思惶惶的。

        待到乾隆听闻颖嫔病重,必然会过来看望吉布楚和,到时候只需要吉布楚和在乾隆面前再演一出戏即可。

        即便这个法子左右不了乾隆,也能给乾隆埋下一个芥蒂,至少这火还烧不到吉布楚和身上。

        而在吉布楚和屋里藏了木偶娃娃的人,也自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些时日乾隆一直都是和恬贵人在一起;平时太后都不管后宫妃嫔之事,如今听闻乾隆专宠恬贵人,就露出不悦的神色。

        太后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妃嫔得到专宠,尤其还是恬贵人这种不是大选小选进宫的正经妃嫔。

        如今恬贵人尚未正式受到册封,就被乾隆如珍如宝地宠着,待到进宫以后岂还能有其他妃嫔的立足之地。

        乾隆是她的亲生儿子,虽然不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但知子莫若母,太后也太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性了。

        在对于后宫这一方面,乾隆的态度都很符合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身份。已故的孝贤皇后,从前的高贵妃、纯贵妃和嘉妃,已被废为庶人的丽嫔陈氏,还是如今宫中舒妃、令妃、庆嫔和明嫔,乾隆对她们都是明明白白的宠而不爱。

        太后不会在意谁受宠,只会在意谁能诞下皇嗣,为皇帝开枝散叶,便也能得到太后的青眼相待。

        纵使从前太后介意明嫔,生怕明嫔这个有着江南女子作态的蒙古贵女会魅惑了君王,如今因着明嫔有孕的缘故也对她多了几分和蔼。

        只有这在东巡时被送来行宫承了圣宠的恬贵人,令太后不喜。

        乾隆从未对任何一个妃嫔这般专宠,以至于连其他妃嫔都不再见面。

        待到回宫就是立后大典了,太后都还生怕乾隆为了这个恬贵人,要做出令人咂舌之事。

        再到如今听到妃嫔那边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就吩咐荣秀姑姑过来探问何故。

        太后是信佛之人,虽说不许后宫议论巫蛊诅咒之事,但还是很相信这种说法。

        白绢显出诅咒,颖嫔病得怪异,还有令妃的那番话,荣秀姑姑都探问清楚然后回去向太后禀报。

        “竟有如此恶事?”太后闻此勃然大怒,“皇帝那边是怎么说的?”

        荣秀姑姑只能据实以禀。

        “皇帝要偏宠谁,我也管不着。如今这李氏都被皇帝纵得敢和前朝官员搭话了。”太后所指之事,正是皇帝问讯行宫主管时,恬贵人还巴巴过来为行宫主管求情,往大了说便是后宫妃嫔妄图干政,“叫皇贵妃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恬贵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虽是不知恬贵人是否和巫蛊诅咒之事有关,但她在乾隆面前保下了行宫主管,还蛊惑得乾隆将诅咒之事交代了行宫主管来调查,就已是恬贵人的罪过了。

        玥琳来到太后屋里,见太后尤有怒意,便知太后是知晓了诅咒之事。

        太后没有直接问起诅咒之事,只问颖嫔病情如何,玥琳就将太医的话说与太后听。

        “但是令妃说,颖嫔这病来得蹊跷,会不会有可能是,巫蛊诅咒。”玥琳的神色明显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轻声说道,“臣妾见着颖嫔的病情也很是古怪。”

        颖嫔身份特殊,若她在东巡途中不明不白地身亡,对她的娘家也不好交代。

        何况若真是和巫蛊诅咒有关,此次被诅咒的是后宫妃嫔,焉知下次不会有人诅咒皇帝。

        只要行宫中有人施行巫蛊,而不加以严惩,以后只会有人模仿,禁而不绝。

        宫中岂不乱套,更有人胆敢谋害天子挑衅皇威。

        在听玥琳也提起了巫蛊诅咒时,太后就皱起眉:“既如此,就令人搜宫吧!若真的搜出来了什么东西,就按照宫规处置了。”

        “有太后做主,臣妾也安心了。只是臣妾还有一处忧虑。”玥琳顿了下才继续道,“诸位姐妹都是刚入住行宫,若真在行宫中藏了肮脏之物,未必就和诸位妹妹有关。臣妾只怕搜宫之事,会冤枉了妹妹,倒让行恶之人得逞。”

        “我自会有判定。”太后淡然道。

        有太后坐镇,玥琳才放心。

        但只怕乾隆和恬贵人都不会欢喜的。

        太后可并不喜欢恬贵人,也不会为恬贵人的求情所动。

        太后的搜宫命令传下,荣秀姑姑和荣安姑姑当即就带着人去到各宫处,玥琳就在太后屋里相伴。

        未过片刻,本是带人去恬贵人屋里的秀安姑姑却回来,向太后请罪。

        她们惊扰了恬贵人,恬贵人竟是因惊见了红,太医过来诊脉说恬贵人已是有了身孕,还未足一月。

        乾隆因此大怒,斥责了荣安姑姑一行人,并让太后不要插手恬贵人之事。

        太后也被气得够呛,就直接和乾隆怄起气。

        这种事情在从前也发生过,但因为一个妃嫔和太后怄气,却是从未有过。

        大清重孝道,为了一个宠妃而和亲额娘闹不快,即便是天子至尊,也是要被人指摘的。

        但是搜宫之事也依然如旧,只是少了一个恬贵人。

        荣秀姑姑带着宫人将嫔妃所住的两处院落都搜查了,便是在颖嫔和庆嫔的屋里都搜出来两个木偶娃娃。

        尚在病中的颖嫔也就罢了,庆嫔陆明玉当即带着身边侍奉的宫人到太后跟前请罪,她虽是对于巫蛊诅咒一无所知,但作为主子也有失察之罪。

        太后就让荣秀姑姑带着搜出来的木偶娃娃去查证,这木偶娃娃究竟是从何处来的,上面的做工木料都能一一查到源头。

        而这四只木偶娃娃摆在这里,更加证明了巫蛊之说是真的。

        颖嫔骤然病重,就是被这巫蛊娃娃施了障。

        如今虽是在山东,太后也是依照宫中旧例召了萨满法师过来给颖嫔做法,吉布楚和就顺势病情好转。

        她染病的这两日,外边闹翻了天,如今也与她无关了。

        只是想起后来被翻出来的那两只木偶娃娃,吉布楚和都还是满心惊慌。

        若非她早一步发现了藏得最浅的那只木偶,如今她就已是连自己是什么结局都不知道。

        在宫中过了这么久的安逸日子,却从未想过此次只是伴驾东巡到行宫,就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交代出去了。

        玥琳跟在太后身边,很快就见荣秀姑姑回禀了木偶娃娃的调查结果。

        如今只能查到木偶娃娃是用槐树所制,是刚做好不久然后被藏起来的,其中一只被埋在游廊外的泥土里,还沾染着新土的颜色。

        陆明玉在太后面前泪眼婆娑地辩说,她与厌胜娃娃之事没有关系,更不敢动过谋害其他妃嫔的心思。

        况且她和颖嫔并无恩怨过节,又岂会做了厌胜娃娃来害颖嫔。

        陆明玉进宫多年,在宫中向来安分守己,不与旁人交恶。这话说出来,太后也是能相信几分的。

        何况这是在东巡途中,即便陆明玉和吉布楚和有恩怨,也不会在最容易暴露的行宫中动手;而厌胜娃娃更不是行驾途中所能有的,陆明玉和她身边的宫人也并没有去领过槐木,这木偶的来历才是最为关键的。

        只是陆明玉身上的嫌疑也未能全然洗清,太后就吩咐让庆嫔暂且禁足屋里,待查出真相再议。

        这个案子再查下去,又和先前白绢显字一事重合在一起。

        陆明玉和魏姝素来交好,而木偶娃娃和白绢字又刚好和她们两人有关,未免有些过于凑巧了。

        负责调查白绢显字的,是乾隆亲自交代给行宫主管。但这行宫主管本就可疑,由他来查这个案子未免有些贼喊捉贼的意味在其中。

        行宫主管做得很快,第三日就到御前禀告此事。

        说那白绢乃是行宫采办所为。

        这行宫采办的刘家适巧有个十四岁的女儿,本想将女儿献给皇上;却未曾想皇上先纳了恬贵人,就吩咐下边官员无需再将侍奉女子送进行宫。

        这刘家因此记恨上了恬贵人,便想以此陷害恬贵人。

        在白绢上出现了凤鸟命衰的字样,暗指新到皇上身边伴驾的恬贵人和皇贵妃相克,再埋下厌胜木偶嫁祸给恬贵人。皇上和太后定然会认为恬贵人多生事端,乃是不祥之人;待皇上厌弃了恬贵人,自会再添新眷,刘女也就有了入宫的机会。

        无论刘家如何喊冤,乾隆就直接下令将采办刘家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旁人或许对这个结果存疑,但乾隆是深信不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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