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跳梁小丑
一身肃穆的黑西装，陈寂去参加了桑小蝶的葬礼。葬礼是当月举行的。看着那对更加苍老的夫妻，陈寂心头生出了一丝气馁。他无法阻止鬿誉为祸害人间，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夜，他带着愤怒与无奈在门卫室睡去，噩梦如期而至，这次他身处一间大厅内，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和一个红色的背影。
这次陈寂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好奇和慌张，只是看着那个红色的背影。
“鬿誉。”
“别来无恙，陈公子。”
“为什么要杀害桑小蝶，为什么要蛇化杜迟？”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鬿誉歪着头问。
“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梦中，可不能杀人，昨天，不过是吓唬吓唬你。”鬿誉不屑一顾地说。
陈寂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有些事情，关于我的，重明应该没有告诉过你。”
“怎么？你想离间我们？”
“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
“我没兴趣听。”陈寂翻了个白眼。
“那你走啊。”鬿誉耸耸肩。
“md。”
“粗鄙。”鬿誉十分嫌弃地说了一声。然后他调整了语气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动乱年代，都有我们的功劳。”
“功劳？”
“战国，汉末，唐末等等这些战争频繁的年代，鬿誉的足迹遍布整个华夏大地。”
“你的意思是鬿誉的原因，让这些乱世爆发？”
“不，他们本来就有不臣的心思，我们做的不过是帮助他们，推波助澜，促进历史的发展。”
他一边说，眼前巨大的沙盘便动了起来，沙盘中不断出现小人，互相争伐，而每个坐镇中枢的人身边，都有一个微缩的鬿誉。
“促进历史的发展？”陈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就算你如此说，这也是事实，现在的社会，就是我们的功劳。”
陈寂已经不想回复他的歪理邪说了，鬿誉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地说：“不过我没的族群也在不断的减少，最后到了明末之时，就只有我一人了。”
“你也配称作人？”
鬿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沙盘变成了上下两块，上方的不断在吞噬下方的。
“那清末呢？你在国外也有同行？”
“我称之为朋友，”鬿誉反驳道，“不过他们比较没用，被当时华夏的天师们杀死了，当然那群牛鼻子老道也死的差不多了，不然也没轮不到我表演。我还是扮演者历史的推进者，灭了封建，再然后，灭了民国，来到了现在的社会。”
陈寂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他自然不会相信他，但是他的这个说法，前后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逻辑漏洞。
鬿誉造乱，也是鬿誉结乱。
“你这是呢努力地巧言令色，我都快相信你了。”
“我虽不详，这也不过是事实。”
“你放完屁了吗？送我离开！”
“不，你没法主动离开这里，不如再听听我的故事。”
陈寂叹了口气，闭目养神，就算他不在乎，也会被蚊子烦死，他一以为鬿誉拉自己进梦境，是有什么高逼格的事情，没想到是开启了唐僧模式。
接下来很长时间，鬿誉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他说的历史，陈寂感觉这个梦比上一次恐怖多了。
正在陈寂烦恼之时，耳边突然想起了清脆的鸟儿歌唱的声音，同时鬿誉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他抬头看去，一只小型雀鸟正站在沙盘边缘，奋力地引吭高歌。鬿誉见状，掏出自己的箫吹了起来，盖住了鸟鸣，鬿誉的说话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陈寂捂着耳朵骂娘，却没有任何作用。
“你在这里呀，伯奇。”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破重重声音，在陈寂耳边响起。
陈寂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身白衣的男子，提着一把二胡，缓缓向沙盘走来。鬿誉如临大敌。
述说停止，箫声停止。
“你是何人！”
白衣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一脸责备的目光看着沙盘边缘的小鸟，教训道：“都说了让你不要乱跑。”
小鸟叫了几声，似乎是在争辩。
“不行，都说了以后不吃噩梦了。”
小鸟转过身，不理会白衣男人。
被无视的鬿誉愤怒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此时才如梦方醒，看到眼前的红袍鬿誉说道：“鬿誉？这年头可不多见了。”
“滚出我的梦。”
“好，伯奇，我们走吧。”白衣人对着小鸟说道。
小鸟拍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停在了陈寂的头上，又倔强地叫了几声。
“好，带他一起走。”白衣男人宠溺地说。
“不行？”白衣男人转过身面对鬿誉，“你能拦住我？”
男人刚刚说完，鬿誉面前的沙盘中各色人物化为一摊细沙。
鬿誉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拦不住你，但是我拦着住他。”
白衣男子看了陈寂一眼，笑着说：“简单，让他看见真相，自然就能自己离开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沙盘又动了起来，战国时期，黑色的巨龙吞噬了所有鬿誉。
楚汉相争，赤色巨蛇吞噬猛虎，化身金龙。
汉末，金龙褪色为黄龙，黄龙，紫凤，赤虎吞噬鬿誉，三足鼎立。
而后，唐朝，金龙出世，吞噬硕大的鬿誉。
唐末无数鬿誉作乱，最后又被金龙吞噬，鬿誉又出世，再次被吞噬，最后只剩下一只鬿誉，而时间来到了民国，这只鬿誉隐约发出金光。
陈寂看向鬿誉，只见他的表情从惊怒变成向往。
可也不过是一瞬间，一个单纯的人出现了，他掏出枪，崩了鬿誉。
这样的结局让陈寂感觉很好笑，上古凶兽就被一枪解决了？
此时鬿誉的表情便成了羞怒，像是老底被人揭开后，恼羞成怒又无能狂怒。
白衣男子没有理会表情变化的鬿誉，而是用特别认真的表情看着陈寂的眼睛，问道：“人类的强大，看懂了吗？”
陈寂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
陈寂点点头，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然后他睁开眼，眼前，太阳照常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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