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悲之蝶
陆清焰将晕倒的女孩放回了床上，陈寂领着桑小蝶母亲走出房间。
桑小爹的母亲向陈寂道歉：“这孩子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以前就是不听话，心里还是善良的，你没事吧。”
陈寂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她看着桑小蝶对她的母亲说道：“这孩子的异常表现，肯定不是装蝴蝶而已，刚才的攻击状态才是。问题肯定出在那天晚上。”
陈寂已经确定是鬿誉做的，不是什么心理疾病，问题肯定出现在背部，而那画肯定也有关系。
此时陆清焰也走了出来，和陈寂对视了一眼，她微微点了点头，陈寂心中便了然。他刚才将桑小蝶的母亲拉出来，就是为了让陆清焰确定女孩背后的东西，而陆清焰的点头表明确有古怪。
“桑妈妈，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需要带她去治疗。”陆清焰和桑小蝶的母亲交涉。
“带她去治疗？带去哪里？”桑小蝶母亲问道。
“天心路，124号。”
桑小蝶的母亲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说道：“那里不是医院，是天师联合协会，带我女儿去那里干嘛？”
桑小蝶的母亲突然怀疑起来：“你们真的是警察？”
陈寂和陆清焰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报警，在警车的护送下陆清焰开着车将桑小蝶和她的母亲送到了天师联合协会。
陈寂其实也没有仔细观察过天师联合协会，也是今天才知道，里面有一个特殊的区域是接待被超自然事物影响的类似医院的地方，不过地方不大，也就一个院落加几个房间而已，而且现在也没有病人。
毕竟，真的被鬼缠上，还有救，真的是概率很小的事情。道士们偶尔受了医院治不了的伤才会在这里修养。
看到这里设备齐全，又很安静，桑小蝶的母亲总算松了口气，但是她又不由得担心起来，来这里算什么，自己女儿是中邪了吗？
此时，桑小蝶的父亲也来了，他倒是没有特别担心，确认是官方人员，并且环境不错以后，就回桑小蝶的病房，陪女儿说话去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女儿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这个空档，陈寂和陆清焰找到了那位找到桑小蝶的警察，却没有问出什么消息，再次回来的时候，桑小蝶的母亲进去，换出了父亲。
陈寂照例问了一下，父亲的回答和母亲如出一辙，看来还是得自己找原因。
“我们也不知道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那时候也说自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病发以后，我们也找过好多医生，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天我们甚至检查过，她没有被性侵犯的迹象。”桑小蝶的父亲摇头叹息。
“不论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有所隐瞒，我们都会查出来了的，那天她是因为什么和你们吵架的？”
“她想和朋友出去旅游。”
“就这么一点事情？”陈寂不解。
“你没当父母，小蝶还小，怎么能出门远游呢？”
陈寂并不能理解桑小蝶父亲的想法，而是问道：“桑小蝶的母亲也这么觉得？”
“这种事情不需要她来决定。”桑小蝶的父亲毫不在意地说。这种话让一旁的陆清焰皱了皱眉，她有点不高兴。
“好，这些事情现在都不重要，我们会想办法让她醒过来恢复正常的，你现在可以再陪她一会。”
“什么叫现在再陪她一会？”桑小蝶父亲语气不善，“难道我以后就不能来了？”
“我们会通知你们可以探望的时间。”
桑小蝶的父亲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一身警察装扮的陆清焰往前走了几步，便把嘴里的话咽下去了，语气软了下来，说道：“只要能治好……”
“我们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您还是等消息吧。”陆清焰说道，“另外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带上你老婆去整理一下桑小蝶的一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这里会有专门的女护工照看她。”
桑小蝶的父亲点了点头，再陪小蝶吃下午饭以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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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中，陈寂和陆清焰抬头看着大屏幕中，桑小蝶后背的照片。那妖异的蝴蝶翅膀纹身，似乎就要从她的后背破肉而出。
“哪怕我一个女人看来，她的后背和皮肤，都很美。”陆清焰感叹一句。
陈寂笑着说：“那难怪鬿誉这个变态看得上。纹身师傅查过了吗？”
“你的这个转折可真生硬，”陆清焰吐槽了一句，“全南泊的纹身店都查过了，哪怕是没执照的，都一锅端了，没有人见过这个纹身，也没有人认为南泊有纹身师能纹出这样的纹身。”
【就怕这不是纹身呐。】
重明的声音响起，陈寂连忙追问是什么意思。重明继续说道：
【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我怀疑，那不是纹身，而是一只真正蝶妖的翅膀。】
“蝶妖……”陈寂沉声说道：“天师协会会不会把附近的妖怪登记造册？”
陆清焰点头说道：“的确有这个习惯，但是普及性不高，很多妖怪其实不喜欢和人类接触，他们一般生活在自己的栖息地里，没有犯法也不会有天师去惩戒，不过只要发现了任何妖怪，出去信息记录的必要性，还是会登记下来的。”
“那有没有蝶妖的记录？”
“这个我要申请权限查一下。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只是猜测，或许她背上的不是纹身。”
“我明白了，我会去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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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还是要上的，毕竟陈寂还是很敬业的，当然，他也有事情找户羽帮忙，一通操作下，陈寂施展驭鬼术，提起来笔来，一边回忆，一边画出了桑小蝶房间内那张奇怪的话。
张北凑过来夸道：“老大你的画还挺有风格的嘛，返璞归真不外如是了。”
陈寂瞥了他一眼，恶意地说道：“你要是再乱放屁，你家里的情况我就不告诉你了。”
张北听了如丧考妣，抱着陈寂的腿说道：“我错了，我闭嘴。”
夏杉笑着说：“某人拍马屁拍到马腿了。”
张文倒是说道：“这画得也太像我这个年龄的人该画的了吧。”
陈寂心中吐槽：你这话就不像你这年龄说的。
“户羽，你怎么看？”陈寂还是问了个专业的人。
“痛苦，悲伤，压抑，担忧。”户羽说了两个意料之外的词。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陈寂问：“拿来的痛苦和压抑？”
添几个笔就知道了。这次户羽控制陈寂的手，再次拿起笔，将笔尖移动到女孩背部的翅膀上，他边画边说：“这个蝴蝶的翅膀，未免太丑，但是，如果把这两个木板似的翅膀看成人的四肢，前翅为腿，后翅为手……”
他的笔锋不停，如他所说，户羽以前翅为腿，后翅为手，画出一个在女孩背上下腰的人。
“不，还不够。”陈寂说道。
“的确不够，还差一张脸。”说着，户羽继续动笔，为背上的人添加了两个头，添上左右摇晃的效果，就像一个头在左右摇头，再添上脸，表情和眼睛，表情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眼睛也是盯着画中的男人，女人的后背。
陈寂瞬间明白过来了，有一个怪物准备跳到另外两个小人身上，可是怪物现在还没有跳，是时机没有成熟，还是说有其他原因。桑小蝶那样子的行为，是在保护别人。
一夜无话，陈寂来到协会，看望桑小蝶，陆清焰也在，但她没有带回好消息。
陈寂走到病床前，看着在装蝴蝶的桑小蝶开门见山地说：“你有没有隐瞒自己心里清楚，我知道你害怕背后的东西会伤害你的父母，她肯定威胁过你，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袍男人。
提到红袍男人，桑小蝶的动作挺可惜来，眼中泪水打转，对着陈寂张了张嘴，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红袍男人到底做了什么？”陈寂抓住桑小蝶还在挥动的手，“我知道你在害怕背上的东西，把真相说出来，我们都可以帮你！”
“嘭!”
桑小蝶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将陈寂掀飞了出去，这次的力度比上午那次的大多了。陆清焰想要干预，却被陈寂抬手阻止。
喘着异样的粗气，桑小蝶盯着陈寂，过了很久他才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用警告的语气说道：“管好你自己吧。”
桑小蝶脸上的傻笑早已消失，残忍地笑着。陈寂重新站了起来，掏出那张画，丢到了桑小蝶的面前，“我不管你是谁，放了那个女孩，否则……”
陈寂话没有说完，桑小蝶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冲向陈寂，两者相撞，撞他塌了背后的墙壁，陈寂双手环抱，死死抱住桑小蝶，叫道：“镇静剂！”
穿着医生服装的人跑上来将针管插到了桑小蝶的脖子上，她的挣扎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陆清焰跑过来扶起陈寂，看了一眼被撞穿的墙壁，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陈寂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没事。”
他的身体强度早就异于常人了。
一无所获，陈寂告辞离开，接下来一个月，却依旧如此，但意外，从会不期而至。
今天，桑小蝶父母回来探望桑小蝶，陈寂和陆清焰一如既往，要盯着这个过程。
可是，今天，桑小蝶的父母似乎不太对。陈寂转过身看见走过来的桑小蝶的父母弓着背，似乎极其疲惫，陈寂连忙拦在他们身前，不让他们进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桑小蝶已经能透过门，看到自己的父母，看到弓着背的父母，她痛苦地悲鸣了一声，倒了过去，而他的父母，也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煞气包裹着一道妖气破窗而出，消失在天边。
陈寂转身跑到桑小蝶床旁，掀开了她的衣服，看向她的后背，上面的蝴蝶的翅膀已经不见了，只有三个红色的大字：
悲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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