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丧心病狂
凌霄，玄尘，都云谏，以及陈寂四人驱车赶往那个山村。
玄尘坐在副驾驶，刚接了一个电话，挂完电话后沉默不语。都云谏知道是和铁索女人有关的。
“那个女人怎么了？”
“失踪了。”玄尘闭着眼睛，语气很失望，“董民说，因为我们要求解开铁链，导致他老婆跑出去，不知所踪。”
陈寂一听，心中便已经确定出事原因，与玄尘见面时，玄尘便将之前事情原委完完整整告诉了陈寂，陈寂便猜测女人命不久矣。但女人毕竟是在当地登记过户口，警察也应该会调查。
“警察怎么说？”都云谏问。
“警察也是接到我的询问才去调查的，人失踪了，他们没有报警。”玄尘语气中的失望更甚，这个村长和董民绝对有问题。
“这群人渣。”都云谏咬牙切齿。
“云谏，你先别急，说不定另有原因。”一向不着调的凌霄反倒安慰起两个人，他毕竟没见过那个场面，对此感觉不是特别深刻，“你觉得呢，老陈。”
“老陈？”陈寂一脸无语但还是回答道，“希望不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还能有多坏？”都云谏问道。
陈寂摇摇头，没有回答。
夜晚，车子终于到了村口，一下车，四人就发觉不对，一股煞气飘荡在空气中，陈寂很熟悉这种感觉，是鬿誉的气息。
“出事了！是鬿誉的气息。”
众人心中一凛，难道鬿誉已经开始行凶了。各自拿出武器，观察四周。
凌霄拿出四张符咒，起手做印，符咒起火，陈寂了一眼，是六丁六甲护身符，极其强力的护体符咒。符咒激发以后，煞气退散，无法再影响众人。
“鬼域已经形成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厉鬼。”凌霄施放护体符咒时感受到周围强大的压力。
“我们去董民家看看。”都云谏一马当先，朝着村子内走去。
护体咒虽然能确保陈寂等人不会被鬼域煞气伤害，但是它依旧可以影响他的感觉。眼前人影幢幢，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耳边萦绕着男女老少的哭喊声，莫名的呼吸困难，都是鬼域的影响。
四人的脚踩在明明已经干透的黄土路上，却感觉行走在一片沼泽之中，脚底如同踩在粘稠的污泥上，每一步都有些困难，四人脸上的忧色更甚，如果变鬼的真的是那个女人，那她厉鬼化与形成鬼域的时间太快了。又或者她自死了以后，就是一只厉鬼。
那她心中，到底有什么仇怨？
村子的道路边还有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但都被煞气环绕，生气渺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夜晚时间，聚在一起闲聊天。然后瞬间，就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煞气弥漫。
玄尘想要上去查看，被陈寂制止了：
“现在救他们就是浪费时间，快走吧。”
玄尘明白这种情况与大局无碍，事后用召神咒和安神符就可以慢慢养回来。便不再理会，只是四人不由自主得加快速度。
村子不大，但是光走路还是花了些时间，毕竟道路泥泞，还需要防备暗中的偷袭。
来到董民家中，外院躺着董民的父亲和长子，已经没了气息，内院里，二儿子，三儿子和其他村民一样，被煞气入侵。众人看向右侧的屋子，他们发现煞气主动避开了这间黄土屋。
三人推开门，只见三个孩子，正躺在床上熟睡，最大的才在七岁的样子，小的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应该是那个女人自己生下的孩子。”玄尘说道。
“终究是虎毒不食子。”陈寂叹了口气，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厉鬼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他没有伤害这几个孩子，自然是他自己的孩子。
“看来是我们做的不对，或许不该松开那铁链的。”玄尘失魂落魄地说。
“不对个屁！”都云谏扯着玄尘衣服的领口骂道，“一个人像条狗一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算真的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我也不后悔。”
“可我们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活，更不用说生死。”玄尘依旧再怪自己。
可能，也许，玄尘想，如果自己和都云谏都没有出现，没有斩断铁链，或许这个村子就不会有事，女人也不会变成厉鬼。
陈寂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玄尘，有些担心，这并不是一件小事，或许会就此变成玄尘修道路上的心魔。
所以他拉着都云谏松开玄尘，郑重其事地对玄尘说：“玄尘，人该有以人的方式活下去的尊严，你做得没有错。
真正错的是那个给他带上锁链的人，而不是给他们解开锁链的你。更何况，看到这些孩子了吗？她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你要弥补的方式有很多。”
玄尘听了陈寂的话，终于舒展了眉头，真诚地像陈寂道谢。
陈寂摆手表示不用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出这三个孩子，然后找到他们的母亲。
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善恶的确是一种选择，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的机会。
凌霄再次掏出三张护身符贴到了孩子们的胸口，“我们先带他们离开？”
陈寂摇头说道：“你们带他们先离开，我继续深入。”
“不行。”
“你一个人太危险。”
“等你们冷静下来，再想着回来帮我。凌霄，带他们走。”
凌霄离开前，递给了陈寂两张千里追踪符，并告知了用法，陈寂也没有拒绝，反正天师协会财大气粗，应该也不在乎这么两张。
目送三人抱着熟睡的孩子离开，陈寂看向了手中的千里追踪符，用法他当然知道，需要用被追踪对象接触过的物品。
他低头看向了曾经锁住女人的铁链，陈寂将铁链捡了起来，用符箓抱住，最后催动符箓的力量，符箓在手中燃烧殆尽，陈寂便在无边的煞气中感受到了一丝鬼气，还需要再深入一点。
董民的家其实距离村口不远，陈寂还得再深入一点，他提刀走向村子中央。
村中的房子都是一副样子，七歪八扭的黄土房。
终于，陈寂的脚步停在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座水泥建筑旁。
这里的煞气最浓郁，鬼气最猖狂。
陈寂放轻脚步，来到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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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常姐，再喝一杯。”村长热情地对着一位大妈敬酒。
“对对，常姐，再喝。”董民也劝着酒。
铺着瓷砖的客厅里面摆了一桌好菜，和当时招待玄尘等人的相比，还要丰盛一点，除了这三人，还有几个村里出名的老光棍，也陪着笑。
所谓的常姐，是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农妇模样的女人，其貌不扬，却被这群重男轻女的老男人讨好，常姐拿起被子往背后一泼，重重得将杯子砸在地上，让旁边陪着小心讨好她的男人们尴尬地闭了嘴。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常姐表情充满了不屑，“董村长，酒呢，我也不喝了，废话呢你也不用说了，你们这里出的这件事，风险很大，想要继续做生意，那就要拿掉诚意出来。”
男人们面面相觑，村长陪着笑问：“不知道常姐想怎么个诚意法子？”
常姐没有说话，举起了自己的手，手指张得大大的。
村长试探着问：“还是五千一个？”
常姐摇摇头，轻描淡写道：“包括董民这个，五个一共五万。”
董民举着杯子的手一抖，杯子落地应声碎裂。
“常姐你没说错吧？一万一个？”
其他几个老光棍也是大惊，窃窃私语。
“把咱老哥几个卖了都没这个价！”
“那可不一定，把你们肾割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几个男人面色一变，有些害怕。村长倒是笑得坦然，说道：“常姐就别吓唬他们了，您又不干这买卖。”
“哼，有些事情，说不准的。”常姐依旧恐吓。
几个老光棍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村长，村长微微点头，拿起酒瓶给常姐续了一杯，继续说：“姐啊，我们都好商量，打包一下，打个折。”
“打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一众光棍看到游戏，眼睛发光。
常姐取出一沓照片，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几个老光棍眼睛都要直了。
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常姐才慢悠悠地说：“我呢给们打个七折，三万五，但是呢……”
“都好说，都好说……”
“对呀，您说。”
“你们要是生了女儿，得给我。”
其他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问道：“你要这女娃娃干啥？”
“卖到城里呀，现在城里人啊，生男生女都一样，能卖个好价钱。更不用说……”常姐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几个人还在犹豫，常姐便再说道：“不信你们问问董民，他可熟着呢。”
董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常姐见他们还在犹豫，就把照片给递了过去，几个人从常姐那拿来照片，翻了翻，不由得变得口干舌燥。
常姐趁势说道：“这买卖可太划算了，我不知道亏了多少呢，你想想，万一只生儿子不生女儿，你们不就算白要了这折扣了吗？”
这样的攻势下，什么卖不卖女儿的事情，早就被几个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忙不迭地都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七千一个。”
“哈哈哈，这才对嘛，你们男人就该爽快点。”说着抿了一口酒，看着这群人。
“对对对，走一个，走一个！”
董民和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看照片一片其乐融融。
“这个屁股大，肯定生男孩。”
“这个身体壮，生完孩子还可以干农活。”
“这个长得可真水灵，老穿着是城里人吧。”
一群人污言秽语不停，常姐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别过眼，不想看到他们的样子。突然，她看见门口一道白影闪过，随即，客厅当中华丽的吊灯猛炸裂开来，这屋子里霎时间一片漆黑，村长手向后探，按下背后的侧灯开关。
桌子主位的对面，出现一个一身血红衣服的女人，脸部像被砸扁了一样，血肉模糊，身体扭曲，断裂的白骨刺破衣服，死相就如同从高处坠落一般可怖。
屋内的人脸色变得惨白。
坠崖的女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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