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蛇癖
夏杉的魂体没有大碍，那天被操控后被阻止，又许多天过去，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同时陈寂也问过重明，确认没有大碍。
上次劈车之后，陈寂在宝箱中开到了一本记录各种符箓的《丹符书》。
之前睡觉时被鬼偷袭，加上夏杉事件之后，陈寂也感觉符箓的重要，净化，护身，防鬼，这本书也的正是时候。
只不过，撰画符箓需要特殊的材料，陈寂找了陆清焰，对方说会帮自己向京城的协会总部申请，明天下午，能将身咒力量写在黄符纸的符笔终于来到了陈寂的手上。
陈寂漫步在旧城门附近的便民商场，这里卖的东西杂七杂八，他的背包里放着好不容易买来的微量杂质的朱砂粉，质量好不错的黄符纸。
买完这些，他又来到了商场内的生鲜区，在这里买了一些蔬菜猪肉作为晚饭，临出门前，又给李文买了一些鬼生的意义，结账离开。
昨天晚上，陈寂在门卫室打盹，臭小子把自己弄醒，陈寂感受到鬼气，差点拔刀把他脑门掀了。他呢，说自己做鬼的意义没有了，简言之，可乐莫得了。
陈寂没有多说，拎着他的脖子，一脚把他踹回了殡仪馆主楼。
商场外，也有不少铺块布就开始卖东西的，陈寂看了一眼，都是些兔子，蛇，野鸡等说是家养的野味，陈寂对这些东西可没兴趣。
正打算离开，门口的一位老人拦住他，笑呵呵推荐道：“要不要买点蛇肉，补身体，绝对养殖，不是野味。”
陈寂看到了老头的三轮，上面几个蛇笼里面，大大小小分得很整齐。看着那一车的蛇，陈寂忍不住想，要不是这里靠近郊区，你怕是早被城管抓走了。
这样想着，陈寂摇了摇头，婉言拒绝，表示自己不好这一口。
老人遗憾坐下，等待着下一位客人。
这时候正对面走过来一位精神小伙，染着一头黄毛，穿着小西装，走在摊位之间，格格不入。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自拍杆，杆上连着一个手机，小伙说话声音很大，坐着浮夸的动作，似乎是正在直播。
正要大摇大摆走进商场，被那老人拦下来，推销着自己的蛇肉。
小伙正准备拒绝，但他自己看了一眼弹幕，看到直播间的水友都很感兴趣，便把拒绝的话咽下去了。
“老铁们看，正宗蛇肉，老铁要是喜欢，给小弟刷一波礼物，小弟今天买一些回去，晚饭就吃这个了。”
直播间观众看活蛇新鲜，弹幕刷了起来，或许是真的想看，礼物也刷起来。
“多谢各位老铁，小弟就买个一斤，给大伙瞧瞧。”
老人听了喜形于色，急着介绍。
小伙闭着眼睛点了几条，老人当场伸手进蛇笼抓了出来。陈寂在一旁看得也是害怕，这老头胆子可不小。
老头在案板上处理蛇的时候，小伙把摄像头对住了案板，自己则是转过头，不想多看一眼。
老头处理完，打包好，递给了小伙，小伙接过，看着弹幕准备离开，却看见弹幕上有人问：
【就不能生吃吗？】
有一个人说，然后更多弹幕就问，不能生吃吗？
小伙一愣，不由自主地说出声：“生吃？应该不能吧。”
没想到老头说道：“可以的，可以的。”说着拿出酱油醋，麻油瓶子，在摄像头前挥了挥，“倒点这些就行，味道很不错的。”
弹幕不停地催促生吃，小伙一咬牙说道：“老铁们，要是给小弟刷一波飞机火箭，小弟带各位常常生蛇片。”
果然，火箭飞机在屏幕上的飞过，小伙大喜，让老人直接将酱料倒进自己买的生蛇肉，他拿起了一块，小小地咬了一口，竟然发现味道还不错，看着没停的飞机，小伙又吃了两块，说道：“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为了晚饭，咱还是省着点吃。”
老人似乎是发现小伙被手机中的观众支配，又凑了上来说道：“生吃是一种吃饭，不过活吃才是最美味的。”
小伙眉头一皱，急着想要离开，没想到弹幕反应倒是很快，催促主播生吃试试。
小伙自是不肯，解释着不想吃，但是弹幕却越说越急，榜单大哥甚至威胁取关，小伙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他一答应，榜单大哥立刻就刷起了最贵的超级火箭，全平台广播，后台也提醒他，他的直播上课热门第一。
小伙见状，心里也热了起来，但还是很小心，他转头对老人问，活吃的是多大的，他有些害怕，要是大蛇该怎么办？
“小蛇，就你手指长度，而且都是无符毒的。”老人解释说。
小伙听到这里送松了口气，忐忑的心有些放下，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老先生，把蛇给我老铁们看看。”
老人从小蛇笼里拿出一跟食指长度的小蛇，对着镜头晃了晃，对着小伙说道：“蘸蘸酱料，可以嚼，也可以吞。”
小伙接过小蛇，抓着它的尾部，在蛇片的酱料里蘸了蘸，将蛇放在镜头前，说道：“老铁们，活吃小蛇，喜欢的朋友，礼物刷起来。”
看着不断拔高的热度和刷屏的礼物他仰起头，将幼蛇缓缓放进嘴里，没有咀嚼，一口生吞。
他吧唧吧唧嘴巴，还挺有感觉的，就跟吞面条一样。
可这时弹幕中又有不和谐的声音：
【你嚼都不嚼，能吃出味道吗？】
【再买再吃！】
【取关取关！】
节奏被带起来，小伙骑虎难下，慌乱地说：“老铁们不要着急，小弟再买一些小蛇，回家我们慢慢吃，这几天我们还有活动呢，还记得吗？”
给不爽的人打了拨圆场，还给新人留了个悬念，还给自己一些开脱，一石三鸟，人是挺聪明的。
老人将小蛇打包好，小伙接过来后，没有再给老人机会，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跑了。
见没热闹好看，陈寂打算离开，却听见旁边卖野鸡的人说道：
“老杜家的小伙子，也真是拼。”
“您认识？”
卖野鸡的看了陈寂一眼，继续说道：“那小伙子他爸妈重病在床，看病吃药把家都看没了。”
“看他那副样子，不像是家里有变故啊。”陈寂回想小伙的样子。
“所以说那孩子拼啊，之前一天打几份工，后来听说直播来钱快，就开直播作践自己，一天到晚表现得跟神经病似的，刚才演的真卖力。”
“演？”陈寂听这个词有些奇怪，“你说他吃活蛇和生蛇肉是演的？”
“蛇？”
“对呀，你看他刚才的样子。”
“刚才他……”卖野鸡的话说道一半，就听到远处大喊：
“城管来了！快跑！”
一阵鸡飞狗跳，卖野鸡的也没空理会陈寂，整理自己的摊子准备跑路。
陈寂转头看向蛇肉摊，却发现老人和他的三轮摩托早就不见了。
“跑得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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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
把四鬼打发到一边喝可乐，陈寂搬来一张桌子，将符笔，黄纸，朱砂一一摆放。符是沟通人与鬼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故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口叫”的说法。
摊开《丹符书》里面记录了各类护身符，防鬼符，镇宅符，诛鬼符，定身符，以及千里追踪符。当然除了符的画法，还有相对应的咒语。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书中记载的大多是基础符箓，陈寂预想中的小说中常见的“五雷符”，“天火符”这种却没有。
陈寂翻看着这些基础符箓，以及其中效力，挑选出部分护身，追踪，杀鬼，镇宅符。准备多画几张攒起来，以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处理方法。
挑选完毕，陈寂焚香起坛，右手执符笔蘸了朱砂，左手第四指平伸，指尖朝上外，其余四指微向内弯，做出月君诀之手势，意在吸收月阴之精华，加强符箓的效力。
符笔轻点黄纸，心中默念法咒，陈寂笔走龙蛇，一鼓作气画出符箓，中间没有丝毫停顿。一张护身符箓便出现在眼前，其上蕴含的能量，比凌霄赠予自己的只强不弱。
画符毕，陈寂将符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撞符纸三次，表现出一种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严感，最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画符仪式才算完毕。
一符画毕，隐隐的疲劳感冲上心头。
“这可真是个体力活。”陈寂边说，边将符箓收好，准备画第二张符。
一整个晚上，陈寂画了一张护身符，两张追踪符，一张镇宅符，一张杀鬼符。五张符箓，陈寂就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小心将符箓和符笔保存，将其他东西草草收拾了一番，陈寂便回到门卫室沉沉睡去。
可刚闭上眼睛，却又来到了重明幻境当中，陈寂知道这是重明有事找自己，便强打精神，来到石亭。
“不好意思，知道你很累，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无妨，发生了什么？”
重明神色担忧，说道：“黄土原那里出事了。”
陈寂一听也急了，连忙问道：“可是鬿誉有异动？”
“不是鬿誉，是其他的东西。”重明安抚并没有把紧张的气氛缓和多少。
“究竟是什么？”
“这几天，我不时在山附近探查，这几天，我发现，有一个山村里，正有一个厉鬼在成长，而且速度很快。”
“不可能那么巧，肯定和鬿誉有关。”陈寂推测道，“我会和天师联合协会的人联系的，你放心。”
“注意安全。”
陈寂和重明说完，变退出了幻境，他记得之前玄尘去勘探过黄土原，落脚点就是离山最近的山村，所以他拨通了玄尘的电话。
陈寂开门见山问道：“上次你们去的村子，有没有什么异常。”
玄尘倒也是没怪陈寂半夜打电话，又听他语气焦急，便立刻说道：“异常没有，就是里面有些人间俗事。”
“怕是出事了。”陈寂听了便有了底。
“当真？”不怪玄尘怀疑，但他还是说道，“我明日一早便与清焰去看看。”
“我们一道去。”
玄尘挂断了电话，想起了那个被铁链锁着的女人，村长并没有给他打电话，想到此处，他只感觉一股寒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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