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被无数男人打主意的郡王之修仙录 > 第9章 赵姐儿

第9章 赵姐儿


莘黎从后/庭快到金桐台时,何坤已经回来,打千道,“殿下,请帖已经写好,交给了卿舒宫的掌事公公了。”

        莘黎抬眼看了看何坤,有些蹙眉。而后停住,问道,“是你亲自写的么?”

        “是。”

        “知道了。”

        何坤起身,忽然换了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调侃,“殿下也不肯定一下微臣的效率?微臣如此迅捷,只为求殿下美言嘉奖几句呐~”

        莘黎连看都没看他,抬脚就走。

        何坤讨了个没趣,也不说话了。只是别着手,亦步亦趋跟在莘黎身后。莘黎冷声问道,“怎么,做了该做的,没讨到赏,还能赌上气不成?”

        何坤耸耸肩,不答话。

        玄英蹙了蹙眉,他总感觉殿下有些不一样了。这几天的殿下十分冷冽,不似以前春风化雨的感觉。

        金桐台上,皇帝端坐。两侧待选的少男少女已经上殿,等待群臣为莘黎国公择选。

        作为朝廷众臣中极其年轻的佼佼者,背后不知有多少势力等待盘旋追逐。

        十里暗流声不断,行人头上过潺湲。

        待到圣上示意我坐于屏风后,示意礼部左侍郎蔺文博主持。我有些惊讶,圣上竟然这般重视。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年我不曾纳妃,无数人怀疑我是不是喜好男风。此时此刻,如果能够让礼部出来背锅,那么无论选择少郎或者妃眷入府,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如今莘黎国府树大招风,那么选一位家世清白的小郎君入府承欢其实是最稳妥的打算。女子入府,我一来不忍心将其灌下寒药,二来也不想这么快有个亲生的孩子当作软肋。男人就简单多了,且不说入府之后不会有很多争风吃醋的麻烦,但只是没有子嗣这一条,就足够让人安心了。

        蔺文博走到我的案桌边,请示道,“殿下,仕女郎君们都已到齐,是否开始殿选呢?”

        “大人慎言,此为台宴,何来殿选?”

        蔺文博下跪请罪,“臣逾矩,请殿下责罚。”

        我心中只觉得寒凉,想必此时王攒以及想看好戏的文官武官都是一脸揶揄。这么大阵仗的架势,的确威逼天子。联系那夔泫的举动,可能,圣上早就对我抱有疑心且想借他人之手取而代之了罢?

        “继续。”圣上冷冷开口。

        蔺文博无言,转身传召仕女去了。

        阿嘟亲自捧过名册予我,上头的纸样都是合欢花的图案。我翻开,皆是此次参选女子的姓氏闺名与祖上三代。

        从二品内阁学士姜振兴之女姜慧蓉、从二品湖广巡抚陈祖福之女陈培玉。

        正三品大理寺卿覃星之女覃微微、正三品奉天府府尹邓地之女邓孟君、詹台府詹事沈天元之女沈晨艳。

        从三品光禄寺卿王应良之女王马玲、从三品太常寺卿郑亿华之女郑丛丛。

        正四品从太仆寺少卿张鸿翔之女张忆、正四品督察院六科掌事给事中王忠彦之女王文洁。

        从四品翰林院学士沈福晓之女沈葳、翰林院学士王禄成之女王子茹、苏州知府蔡万军之女蔡育婷、儋州知府唐书林之女唐玉琴。

        正五品吏部侍郎王光琦之女王俐、正五品太医院院使刘仙洲之女刘雨潼、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宋大伟之女宋梦娇、正五品左春坊庶子林群生之女林诗欣、宗人府理事周汉云之女周绮思。

        好家伙,礼部真给面子,文官五品以上的未订婚适龄女子恐怕都被搜罗来了罢?

        再翻一面,武官眷属的名字更是多得让我震惊,居然还有一门多女子参选的?圣上的选秀也不过一门一女子,这这这,这想干啥?而且同一官位或者同一部门一般只有一家女儿会参选,武将却出现这般多同官的家门参选,明摆着不让我选女人啊这是。

        正二品銮仪使冉瑞林之女冉珍珍、正二品前锋营统领卢国才之女卢露与卢音、正二品滇南总兵马俊逸之女马燕儿与马韩儿、正二品江浙总兵靳晓明之女靳文芳、正二品大同总兵邹玉伟之女邹美玉、正二品越南总兵宫俊峰之女宫燕燕。

        从二品江西副都督何正清之女何心悦、阿尔察副都督何燕莹与何丽娴。

        正三品一等侍卫丘剑华之女丘二姐与丘四姐、一等侍卫王宁杰之女王孝媛、一等侍卫桑旭之女桑碧杭、前锋参领米勇之女米花、护都参领周梦生之女周三妞与周四妞。

        从三品兰陵护军参领谭友林之女谭二姐、玉蛮护军参领张松松之女张姐儿、南城护军参领杨文成之女杨月凤、新喻骁骑参领赵公武之女赵二霞、宣府宣慰使齐奎之女齐瑞萍与齐美香。

        正四品二等侍卫荆浩然之女荆珂、二等侍卫赵瑞新之女赵霞凤与赵艳飞、云麾使龚明远之女龚静仪与其侄女龚晓晶、辽东都司盛永良之女盛玉珍与外甥女苏玉瑛、蓟州都司武瑞杰之女武娇与武莹、指挥佥事魏明利之女魏秀香。

        从四品典仪高新年之女高二美与高三丽、宁夏宣抚使张志杰之女张天菊、福州宣慰使副使林哈生之女林翠霞、云州宣慰使副使马渡之女马一梅、二等护卫许二伟之女许娣与侄女许胜红、二等护卫杨明之女杨珍珍与杨圆圆、二等护卫久黎勇之女久孝兰。

        天哪,武官已经火爆到四品以下都没人了吗?

        再往下,就是各王府与国公府的人。

        仔细一看,什么魏国公、沈国公、随国公、瑛国公、牛国公等都有适龄女子参选,就连王府长史都送了女眷来参选。

        我的天哪,说好走个过场的呢?说好挑中了人就复命的呢?嗷嗷嗷?!

        在我看完的时候,各家女子四人一组,一一上前来回话请安。我抬眼看圣上的眼神,他倒是色眯眯的双眼放光一样,看上去真是个实心实意为族弟挑选内眷的好兄长。但实际上,文臣女儿挑选过程如下:

        阿嘟:某某之女某氏上前觐见——

        某氏:陛下万安、殿下万安、民女某某出身某门,略懂……略通……

        a臣:此女姿容上佳,玉德琢成,静含温润!堪为殿下良配也。

        b臣:此女温雅娴德,举止良顺,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圣上:留下罢/再看看罢。

        至于武臣家眷,有的吟诗颂画,现场献舞作诗;有的自带砍马刀、乌月枪,直耍的一众台上文臣惊涛骇浪。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玉蛮护军的女儿张姐儿,他父亲听说是贫民出身,全靠一身肝胆在边境搏出的从三品功名。这女儿虽说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未曾有,但一手粗枪确实不错,在台上舞得风声大作。

        她舞枪之际,我转头窥探圣上脸色,圣上对这种脸蛋粗圆皮肤糙直的女孩向来不感兴趣,只是看见那把枪上下翻腾的时候眉目稍微上挑了下,似有不满。

        然而,正是这一瞬间的分神,我忽略的这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与狡黠。

        她的确有几分/身手,脚下一点,印有十六个血槽通体乌黑的粗枪借她上前之力直接脱手而出,向我直直掷来!

        不过,从她的动作发出之时,她身上的气息已经告诉了我。

        我脚下一点,拿起杯盏斜扔至枪柄四寸之处,那枪的位置稍有偏离,直接贯穿梧桐树垂落的枝条蔓叶上。层层减力后,那杯盏在我的牵引下再度蹭向枪中段,那枪尖的位置从我的心口转向了虎口,我拿起酒壶,向桌面的杯盏即将到达的位置泄入佳酿。

        同时,我抬起左手,借四两拨千斤之力一推,卸掉最后的冲力,用虎口的葵阳穴接触枪穗接下。右手堪堪截住半酒的盏杯,走下台。

        阿嘟大喊,“护驾——”

        何坤飞身上前,一脚踹在赵姐儿的膝盖上。她直接被这力道击打得跪下,反剪双手。

        圣上一抬手,“无妨。”

        何坤放开她,身边众多侍卫也重新回到台下。

        赵姐儿扎马尾,脸是个苹果形状,可能长年在马背上弄枪,她的双腿骨骼外开,肩背宽厚。我来到她的身边,将枪递给她,“姑娘,您的枪。”

        她一只手夺过,以枪点地,想直接站起来。我左手食指搭上她的右臂,渡了些内力给她,助她平稳气息。她稍好一些,便一把拍开我的指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胆的小白脸,还靠别人踢!”

        我无奈,您自己扔了把枪过来,这要是我府里,那可随便怎么玩。问题是圣上在这,您就算砸的是只御前的狗,那也是图谋不轨啊,倘若禁军副统领不揍你,那圣上得揍他全家老小啊!

        我本想以这杯酒赐给赵姐儿,算是让她入府避一避。这看来还是算了,功夫是中看不中用,脾气也这么大,估计进了府也是个祸患。

        想着这一点,我轻轻泯了口佳酿,欠身道,“实在对不住,小王羸弱,惊得侍卫出手,伤到姑娘了。”

        赵姐儿竟然啐了一口,又低下头似要恢复体力。

        我也无法了,转头向圣上作揖道,“圣上,不妨将姑娘带下疗伤,再送回参领京中落脚处。”

        圣上点了点头,何坤在那女子似又要抬头的瞬间就将她打晕扛了下去。我无语,这岂不是伤上加伤?太不会怜香惜玉了罢,他以后还讨得到正室么?

        御前。

        二等侍卫丁世春向皇帝谏言,“陛下,何不处置了那女子?”

        皇帝笑道,“她掷的是莘黎,又不是朕。莘黎求情了,那就是了。”

        丁世春疑惑,“殿下哪求情了?”

        皇帝一哂,不愿多言。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连各国公府的姑娘们都过了大半,怕是快到那些少郎参选了。我在这太阳下晒了许久,人都快化了。那些花枝一样的姑娘们看得到却不能选,圣上还留了一大堆待选给我点虚伪的希望,真叫人难过。

        圣上终于还有点良心,叫人带我去别宫休息会,他与那些臣子再斟酌斟酌。我估计圣上的心里也是不愿我府中有子嗣,所以必定是将重头戏放在后面那些少郎身上。现下,他要和那些老古董们各种推诿嫌弃,将那些“中意”“待选”的姑娘们一个一个刷下。

        王攒那些老狐狸要去和黑心黄龙狐狸斗,想想就有趣,只可惜我没有眼福了。

        何坤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把素扇来,正合我意。我撒开扇子,一摇一摇坐在竹席上啃西瓜。哎,真爽。

        突然,身后,“刷——”

        “嘶啦——”

        我扭头,何坤又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把羽毛扇子,正从我身后大力给我扇风。见我询问的眼神,他贱贱地挑眉,“殿下,您就像那舒适的张毛狐狸——一身算计得逞的笑容和膻味!”

        我扇子一合,直接敲向他脑袋,他没躲开,吃痛得捂了捂额头。

        我很开心,也很满意,于是乎,在两把扇子的清凉加持下,继续一摇一摇地吃西瓜啦~

        此时,金桐台后/庭。

        宫女将何坤丢下的赵姐儿用银针刺人中,将她唤醒。与她路上交好魏秀香在身旁扶助,赵姐儿意识还有些朦胧,恍恍惚惚。

        宫女应声,“小姐,太医已经问诊过,小姐身子骨硬朗,未有大碍。”

        与文官家的女儿不同,这些武官的女孩们一个个眼中都有些激动和艳羡,争先恐后告知赵姐儿她昏过去后的情形。她们对赵姐儿敢当众掷枪都是有些佩服的,丰神俊朗的男孩就在眼前,有能力有胆识的才敢上前试探。

        赵姐儿渐渐清醒,魏秀香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头安抚她。赵姐儿突然想起来,当时,那个男人也是一指按在她的右肩上,助她调息的。

        他真好看,还从来没有长得这么俊俏的男人和她这么温柔的讲话,就算被骂了,也是顺从地给她道歉。

        其实,能有个这样的人做夫君,也是挺好的吧?

        家里的爹娘重男轻女,男孩子大多是三妻四妾的,有书读,她没有。

        她只会点粗功夫,她娘和家里的妾室忙着争宠生儿子,没怎么教她女红,更别提那些琴棋书画。她父亲的官大,可武将家,捞出油水的少,是不是还得贴补军中。战场刀枪无言,本朝不许武官爵位世袭,她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家就完了。

        以她的家世,大抵也只能过得和她母亲差不多了。若是夫家争气,少不得也得纳些姬妾,以后房里没得安生;夫家不争气,恐怕要三番四次拖累娘家。她从小就懂事,争过,恨过,可都没用。家里还是不会教她上学,也不会请师傅教她虫鱼花鸟。于是,她学得很乖了,才有机会来这次参选。

        在进金桐台的时候,她远远就看见了殿上的蓝衣少年。她们在下面待场的时候,他正与殿中正坐的皇帝交谈,风撩起他的抹额尾巴,蹭过他白皙的侧脸。

        她目力极好,可也从没见过这般风逸的男子。

        待他坐于屏风前,她的目光就不曾移开过。不愧是王族的男儿,仪态如琢如磨,连饮水的样子都那么得体。

        她忽然就很想上去过过招,看看这位国朝第一位加封国公的郡王,是否如他传闻中那般武艺卓绝,姿态非凡。

        她真的那么做了,没有想设计过。她的枪动得比她的念头更早。

        然后,郡王没有生气,也稳稳的,轻盈的接住了。走到她的面前,亲手递还了她的乌木枪。

        那该死的俊俏人看出了她的困窘,给她顺气。本应该感谢的,可那一瞬间,她就偏偏矫情了,她就想啐他一口,然后急急转身,不让他看自己这般模样。

        她不后悔。

        太监来提醒她们出宫,魏秀香扶起她,赵姐儿顿了一下,小心地下了木榻。风铃响了,楠木窗没关好,一下被吹开了。

        赵姐儿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乌鸦连绵飘过,恍如一缕稠稠缕缕的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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