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王召见
这一夜无梦。
钟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床上过夜时，怕得浑身一哆嗦。他赶忙起来，却左右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绞尽脑汁才唤醒昨晚的记忆，想起来那身黑色短打似乎被陆谌没收掉了。
眼看就要到陆谌的起床时间，钟灵咬咬牙，套上了昨天陆谌给他的那件。
陆谌今天的心情格外灿烂，尤其在看到白衣小朋友急急跑过来时，眼里的笑意进一步扩大。他敲敲桌子，假装训话。
“今天还算合格，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睡。”
钟灵抿唇，又想起自己从床上起来这件事，想了想跪下了。
“奴才昨夜偷懒，请主上责罚。”
陆谌拿汤勺的手一抖，溅了一身，气急败坏地撇下手里的东西，去捏钟灵的的脸。
“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钟灵顿了顿，见陆谌一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只好讷讷重复道：“‘以后按照这个标准睡’。”
陆谌哼了声松开手，指指角落。
“过去，给我大声重复一百遍。”
钟灵应了是，乖乖膝行过去，面朝墙跪好。
陆谌在钟灵不停重复的背景乐里又拿起勺继续喝汤，这口还没下肚，外面传来任平火急火燎的声音。
“老——老大！”任平意图冲进来，被陆谌面无表情地拦在门口。他顾不得反应这有什么不对，赶忙宣布：“老大！陛下召见您！”
“哦？”陆谌挑挑眉，慢慢浮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陛下召见？”他扯扯嘴角，“是陛下召见，还是帝师召见。”
这话惹人无端猜测，任平一下噎住，没敢回答。
算算陆谌到盛京也有七八天了，魏夜阑居然能沉着气一直没宣他，冷静地跟没什么企图似的，陆谌乐得清静，但也时时堤防着老狐狸给他搞什么特别惊喜。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中规中矩找人宣，惹得陆谌在门口见到来接他进宫那辆马车时，围着转了好几圈才确定居然真的就是辆马车。
“他在耍我吗？”
陆谌一边嘟囔着一边翻身上了车，整个过程手上还记得拎着他贴身伺候的小暗卫。
任平在底下冲他们默默挥手，陆谌回头，看钟灵左右为难地站在那，似乎很想跪又不敢。陆谌把他摁坐下，气急地敲敲他脑袋。
“受我管就只听我的规矩，哪来那么多别的弯弯道道需要你守着。”
御用马车脚程不慢，得了圣上御批，进了宫都没劳烦陆主事纡尊降贵走上一步，一路畅通无阻直达皇帝召见朝臣的乾清殿，其皇宠之势举目整个大祁无人可及。
陆谌并不知晓他被拉着进宫惹起了外面如何的轩然大波，乾清殿门前停了马车，陆谌顾及钟灵身份没要求他跟着，交代了一句“车上等我”便自己跳下车，长腿一迈不由分说便要往殿里冲。
身后太监尖着嗓子百转千回地通报声赶忙跟上，火急火燎极了：“陆主事觐见~~~”
大祁朝现任皇帝陛下虽已在位十二年，但依旧未及弱冠，此时此刻穿着繁琐的帝服端坐在案后，颇有种少年老成之感。陆谌考虑了下，一边无奈叹息一边屈膝跪了。
“草民陆谌叩见皇上。”
小皇帝沈昱臻乾清殿见外臣时，帝师魏夜阑常伴左右，陆谌想跪就跪吧，就当是便宜老狐狸了。
帝师魏夜阑不动声色地扯扯嘴角，低头呷了口茶水，沈昱臻立刻道：“陆爱卿平身。”
陆谌慢悠悠站起来。他没有什么不可直视君主的自觉，于是便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起沈昱臻来。
一旁的魏夜阑不轻不重地咳嗽了声，随手掷来一粒花生米。
“放肆了。”
随手乱扔花生米大概是师门爱好，陆谌从小被谢凛扔到大，想也没想便侧身躲开，整个过程顺便对着帝师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自上一次不欢而散，陆谌已经有五年没见到魏夜阑了，此下相见觉得这老狐狸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讨厌，真是令人欣慰啊。
皇帝还在的地方就敢这么顺手扔东西，也不知到底是谁放肆了。小皇帝没接帝师的话，看陆谌懒懒散散地没个正形，主动给了台阶：“论起来，陆爱卿也是朕的师兄。不必拘谨，把这当做自己家就好。”
魏夜阑轻咳了声，倒是没置喙。陆谌知道这老狐狸心里盘算着东西，便假装诚惶诚恐地应下了小皇帝的示好，又寒暄了几句，便提出先行退下。
只是道告辞前不动声色瞥了魏夜阑一眼。
果不其然老狐狸出声道：“陆主事是否方便和老臣叙上一叙。”
陆谌退后的步子即刻停下，抬头扬起一个大笑脸：“草民乐意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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