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笑什么？”
“我想起你带我回家的时候了，那天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一天了。”
沈余之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他被迷惑了。
很古怪的感觉，沈余之能感觉到楚昱话语里的真心实意，但是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毕竟对方刚刚的笑容透露出的可不是这个意思，沈余之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楚昱便亲亲热热的牵着他往屋里走，一边还咂摸着嘴巴说道：“今天张妈炖了蹄髈，还炒了你喜欢的虾仁，我都等不及要吃饭了。”
江京附近的日月山靠近大路，年年冬季有匪寇流窜于此劫取财物粮食，沈余之年年这个时候最忙，一群宵小不成势力，但还不能任其发展，以免成患。
打仗是不用沈余之亲自上场了，可军需什么的也得操心，天天和宋极等人早出晚归的，薅各大老板们的羊毛，有时候回来都到夜里了。
半个多月的时间，楚昱脚腕都好全了，也没碰见沈余之空闲的时间，睡觉的事一直遥遥无期的。
等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立冬这天沈余之难得回来早了那么一次，两人吃完晚饭，楚昱拉着沈余之兴冲冲的给他展示自己已经小有成果的字体，并且挑着自己常写的“楚昱，沈余之”四个字给他展示。
沈余之看着本子上工整的字，有几分敷衍的夸道：“不错。”
楚昱听出来也不甚在意，他坐在椅子上，仰脸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男人：“那能奖励睡觉吗？”
沈余之拿起钢笔，在他写的四个字下面重新写了一遍两人的名字。
劲瘦有力，圆滑平稳，衬托的楚昱写的四个字胖乎乎的可爱。
楚昱那点儿沾沾自喜顿时烟消云散，他抿着唇，垂着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绞起，做出窘迫的样子来，和想象中的一样，得到了沈余之的亲吻，虽然只亲了亲耳朵，也足够楚昱欣喜。
沈余之轻笑了声，直起身子，他已经记不起是从哪天开始发现小土狗在假装难为情了，他只记得有天亲上去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对方的耳朵没有像以前一样的滚烫热度了，等离开看过去时发现他连耳根子都是和脸庞一样的肤色，别说红了，连点儿粉都没泛。
当下，他就意识到对方在骗他了，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但沈余之并不反感，小情人在他身上花点儿小心思那叫情/趣，沈都统很享受，甚至在发现的那天晚上多亲了他两下。
“我早都脚好了，为什么还不能睡觉？”楚昱搂住他的腰，黏黏糊糊的撒娇：“我都白吃白喝了一个月了，您总得让我做点什么吧？”
“不想白吃白喝？”沈余之问道。
“嗯。”
沈余之思索了两秒钟说道：“那你去外面找份活儿干吧，赚点儿钱，补贴家用。”省的天天精力旺盛的。
补贴家用这个词楚昱很喜欢，但问题是他干活挣得钱估计还不够给方老师开工资的，能补贴什么家用。
沈余之见他不吭声，揪揪他耳朵，“不想去？”
楚昱想了会儿，觉得还是去外面转转，起码打听下两男人到底该怎么睡不疼，他考虑好了，抬起头道：“去，但补贴家用估计还得靠您，我撑死赚点钱给您买零嘴吃。”
“那你早上去干活，还是下午？”沈余之同他商量，他家小土狗现在比大字不识是强，但是算账之类轻松的伙计还是不行，出去干活只能做苦力，他又不是真要惩戒对方，半天的短工足够了，“剩下了半日还得上课，学习不能落下。”
楚昱想了想，道：“那上午去干活吧。”
“行。”
第二天晚上，沈余之再回来的时候，楚昱便拿出他上午挣的几张票子给沈余之看。
纸钱皱巴巴的，上面有的还沾着油。
“挣得不少啊。”沈余之要为军粮物资操心，并非是五谷不勤的大少爷，市面上的粮食的价钱，工人的工钱他都有了解，小土狗半天挣得比有人一天挣得还要多些。
楚昱笑笑，把钱叠好重新装到怀里，“等我多攒点儿给你买蛋糕吃。”
“那你得加把劲儿了。”沈余之蛮喜欢他处处想着自己的，正在剥的橘子大方的分给了他一半。
楚昱接过来，中间就只分了一下，两瓣橘子直接搁在了嘴里，酸，加上最近天冷，橘子汁又酸又凉的，冰牙根。
沈余之见他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把自己手里剩下的那一半重新放在了橘子皮上，往楚昱手里一搁，“这半个也赏你了。”
“其实就是冰点儿，酸还好。”楚昱拿了一块儿往他嘴边递，“尝尝。”
“不要，你自己吃。”沈余之把他手推开，又选了个感觉还不错的橘子剥皮，口中问他家小土狗的情况：“你干的什么活计能赚这么多？”
“搬货的。”楚昱怕冰牙，一瓣一瓣斯文的吃着橘子，感慨道：“要不是最近吃的好，我估计我都干不动。”
“这活确实够累人的。”沈余之搭了句话，把新剥好的橘子往楚昱嘴边递了块儿，“尝尝这个酸不酸？”
楚昱就着他的手吃了橘子瓣，神色如常的说道：“说了是冰，酸还是其次。”
沈余之见他眉头都没动一下，放心的自己掰瓣吃着橘子，“嘶——”
“冰吧？”
沈余之点点头，问他：“你半天就能挣这么多，之前就没点儿积蓄？”
“我来江京的时候身无分文，衣服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脏的，干活儿人家都嫌弃我，还是有天碰巧在巷子里遇见一伙人想对人家图谋不轨，救了个人……”
沈余之听到此处，想起来芸姐那番话来，不咸不淡的说道：“你还惯会英雄救美的。”
“是个男的。”楚昱道。
“你不就喜欢男的吗？”沈余之吃了瓣橘子问他，“能让人图谋不轨的相貌，人家应该长得不错吧？”
楚昱一点儿也不喜欢他这种与我无关的闲聊语气，像在凑热闹听趣事儿似的，不吃醋就算了，还兴致勃勃的。
他撇了撇嘴，故意道：“特别好看，那个大少爷说为他神魂颠倒了好几个月了。”
沈余之没听出他话里的小情绪，好奇道：“那我也想见见了，在哪住的？我也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来场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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