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剥开心思
“你放开我，凭什么不让我说，我说错了吗？”沉灵边哭便挣扎，对公仪谨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
“你没说错，我就是你眼中的那种男人！”公仪谨提高声音盖过她的，“但是，你不能在严肃的公事场合撒泼，出言伤人！”
“我出言伤人？你扪心自问，哪一句话能伤到他们？还是你自以为是？”沉灵气极反笑的看着他。
公仪谨咬着牙关，他没有反驳。
沉灵笑意苍凉：“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法力，宋黎凭什么废了我的法力，他凭什么？”
公仪谨沉默着。
沉灵悲愤难抑，三年了，她被困了三年，曾无数次幻想着再见傅馨，一定要让她认错，要让她道歉，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先把自己气哭了。
“傅馨，我恨你！”
她失声痛哭，公仪谨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撕裂般的表现内心，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三年里，任她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却未曾见她哭过一次……
“沉灵，”他在她耳边轻声唤着，“你其实，并不恨傅馨，对吧。”
沉灵哭得抽噎不止，闻言，她眼中似有迟疑，转瞬即逝：“你别自以为是！”
公仪谨叹息，眼中有苦涩：“我没有自以为是。”
沉灵拿袖子糊自己脸上，像个要糖却没得的委屈小孩，公仪谨以哄着的口吻道：“顺顺气吧，幸好这里没人，要不然被人看见多不好。”
沉灵把脸埋在袖子里，闷声道：“有什么不好，我是公主，谁敢嘲笑我？”
公仪谨噗呲笑道：“是是是，你是公主，哪有公主的样子？”
“你是嫌我还不够生气是吧？”
公仪谨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递给她，没有跟她斗嘴，难得对她和声和气：“别总是生气，公主是不把生气这件事表现出来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这像是安慰吗？”沉灵从他手上抽走帕子，转过身自己擦掉眼泪。
公仪谨看着她因抽泣而颤动的肩膀，他抬手，却久久没有落下。他往旁边的石凳坐下，苦笑着，“你恨的不是傅馨，反倒是，你还羡慕她。”
沉灵沉默着。
公仪谨转头往公堂内看去，傅馨还是站在宋黎身边，语言的谩骂早就无法撼动他们之间的情根。
“其实，我对宋黎的恨，和你对傅馨相差无几。”他收回视线，看着澄净的天空用力眨了眨眼睛，“我没有那么恨他，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居然可以不顾一切的为一个人付出。他的谋算，隐忍，克制，是我达不到的，所以，我也羡慕他啊。”
沉灵缓缓转身，她惊讶得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他，一股悲伤先涌上心头：“你不惜为了说服我，把自己贬得这么低？”
公仪谨摇头，释然一笑：“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贬低。”
“你可是护国大将军的儿子，是击退敌军西南王，怎么就不如别人了？”
“人生苦短几十年，除去被光环笼罩的时间，没有多少是自己的。我有比宋黎更好的身外之物，但是我没有他的内核，这就是我不如他的地方。”
“他的内核有什么好的？腹黑狡猾，冷漠无情。”沉灵满脸不屑。
“这就是你不是凡人，不能理解的东西了。”
“是，我理解不了你们凡人，我走行了吧。”沉灵转身甩手离开了县衙。
公仪谨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他好不容易吐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无人能理解，这种无力感让他备受打击。
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堂内安静下来之后，傅馨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宋黎和方天影在讲关于怎么布控和调配治理海盗的计划。
他认真专注，方法甚多，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并试着将其带入地图上，结合可能发生的变动和方天影商议着。
等他忙活完，已是夜幕降临时，傅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走回去，路上风还有些凉，身上裹着他的大氅。
“醒了？”宋黎低头看到她揉了揉眼睛。
“嗯，我怎么睡着了？”
“会不会是我让你稍微打个盹呢？”
傅馨低声笑了笑：“你怎么变得这么调皮？”
“调皮些好啊，让你看看我另一面。”
傅馨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手探入他温暖的脖子里，笑道：“那我也让你看看我另一面。”
宋黎佯装被冷到了一样缩着脖子。
傅馨被逗得大笑。
“今晚的月色真好，每次抬头，我都会想，你是不是从那里来的？”宋黎轻叹一声，他抬头看着明净的夜空。
傅馨贪恋他脖子的温暖，不舍得把手拿出来，听他感叹，她眨眼一笑：“应该是吧。”
回到沉香苑，他的吻如雨点般下来，急切而焦躁。
傅馨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这忽如其来的热意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重，重月……”她趁着间隙唤他名字，“重月。”
宋黎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听她唤着他的名字，他放开她，目光复杂。心中仿佛有解不开的郁结，他只有吻着她，索,取她的气息，才能让自己混乱的心境平缓下来。
他以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轻描慢摹，轻柔婉转，绵长细密。
所有千言万语在他的亲吻中化作春风，淡雅，悠长。
她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解开，就像在剥开他的心思，一层一层……
宋黎吻着一丝苦涩，他缓缓睁开眼，只见她泪流满面。
“抱歉，我……”他眼神闪过一抹慌乱。
她看着他，满眼心疼：“这三年以来，沉灵是不是处处为难你，把气都撒在你身上？”
宋黎忽然说不上话。
“你别想骗我了，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她从他的气息，微小的表情里，多少能看出些端倪。今日沉灵说的那些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到是他一直在克制着，好不容易得以发泄的时候，才吻得她那样着急和强烈，恨不得将所有的不快都以这样的方式去隐藏。
“你这样，我会更难过。”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些哭腔。
宋黎紧紧抱着她，他混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你别乱猜，我也会难过。”
“你老实告诉我。”
“好，我老实告诉你。”
傅馨天真的以为宋黎真的会老实说，没想到一眨眼，她就进入了沉睡。
“别担心，再给我些时日。”他深情的看着她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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