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变
天将破晓，西洲边境小城落霞镇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01
江玉燕一早便到厨房帮助阿婶做早食，两人聊了一会，老大夫的妻子越发喜欢这个心灵手巧又善良的姑娘了。早餐刚吃完就赶着丈夫带江玉燕去见铁达尔部落的人。
一面之词很难让人相信，铁达尔的老兵有些犹疑，他只答应先替江玉燕问问。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让人满意了，从一个着急妹妹且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的姐姐来看。
抑或是，江玉燕本身。她口中遗憾称谢，心中却暗道：最好什么也问不到。
因为曲小枫周围有太多的人，也不乏聪明人，自己就算有了顾剑的内力，也未达到全盛，去铁达尔部落无异于是入了狼窝，受制于人。何况她拐骗曲小枫出来本就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顾剑的内力，已然得到。
另一个是离开曲小枫回到西洲，偷龙转凤入主豊朝。
招不在新，只要好用。
江玉燕对自己有信心。
可谁料顾剑死那夜还有别人看到了，还是自己敌不过的人。现在只得被拖累在此佯装等消息，暗谋离开。
只要悄悄离开，她们总不能再到豊朝皇宫找自己。
但计划又一次赶不上变化。
02
不到两日，老大夫的妻子乐呵呵地走来告诉了江玉燕一个“好消息”。
小枫快马加鞭赶到了铁达尔部落，央求铁达尔王替她找人。正巧，这边老兵的信也到了，两边一核对，信息样貌也都对得上。
除却少了一个顾剑。
但老大夫已经替江玉燕解释过，药店在这开了几十年，可信度极高，又加上镇里的许多人也都看见顾剑离去，老兵便这般将实情传了回去。
江玉燕自是表现得喜不自胜，当即要叩拜老大夫夫妻，他二人不肯受，江玉燕便提议走之前给二老再做顿饭先聊表心意，拿着菜篮朝集市走去，这几日为避免惹人怀疑，她一直安分守己地呆在药店内。
只是没想到…柳眉蹙起，江玉燕冷笑，这个愚蠢的小姑娘是不是对谁都这般毫无保留地好？难怪会被顾剑他们盯上。
若是回去，豊朝的五皇子定会趁着消灭丹蚩的时刻斩草除根，这是属于江玉燕的信条，自然也认为图谋皇位的五皇子也会如此。
李承鄞喜欢曲小枫吗？这几日她不在，曲小枫会不会也喜欢上了李承鄞？她们之间的感情走到了哪一步？那李承鄞可不是木讷的顾剑，那小姑娘又这么好骗，等自己到了，怕是连话都插不上了罢。
功力再深，千军万马来了，也不一定能顶得住。何况这个地方到处都藏龙卧虎，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力，能不能自保都说不准。
“姑娘可要买些糖炒栗子？”
老妇的声音嘶哑，满脸皱纹，穿着一身西洲最常见的粗布衣裳，唯有脚上隐约可见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恢复了七成的功力，居然完全没有发现突然出现的人，江玉燕神色一僵，很快露出笑容，“……公孙大娘。”
03
被人压制的感觉糟糕极了，昨夜她杀顾剑时发现有两人在不远的林中，而这女子单凭剑器，对付自己就已游刃有余。江玉燕向来知道实力不足时，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自称公孙大娘的女子提出邀请她加入一个叫红鞋子的组织时没有拒绝，只说给她几日思考。
“江姑娘可想好了？”老妇人依旧维持着沙哑的声音，清明的眼看着江玉燕，“觊觎你妹妹的贼子势力不小，而你只身一人，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的确，若是顾剑有顾小五的脑子，自己毫无胜算。
何况自己所图谋的不只是杀掉顾剑而已，权力才是最终的目的，自己对遥远的都城人生地不熟，公孙大娘的势力刚好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想到此，蹙起的眉毛舒展开，江玉燕语气坚定，“若是能保护妹妹不受伤害，我刀山火海都可以闯。如今蒙大娘不弃，玉燕自是愿意。”
公孙大娘重情，这几日观察下来，加上江玉燕的话，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喜道：“我本名公孙兰，你叫我大姐即可，算上我，你行九，往后便称你九妹如何？我们姐妹九人互帮互助，不离不弃，你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有困难之处，你只开口就是。”
“大姐。”江玉燕眼眶微红，又与新认的大姐好一番交谈，了解了现在这个世界的武林还有朝堂，只朝堂部分公孙兰似乎不太了解，每次都是顿了下方才说出，语气还带着怀疑，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江玉燕觉得有些蹊跷，联想到自己都能死里逃生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大致猜到了些，却未点破。
“大姐…玉燕现在便有一事请求。”
“是你妹妹的事吧。”公孙大娘笑道：“我看妹子已有计策，说来听听，就是我帮不上，也是能找到些人的。”
“大姐会易容术…”
听着江玉燕的话，公孙大娘眼中越来越亮，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还有…”
“九妹直说便可。”
“我那妹妹心思单纯，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大姐可否帮我…”
“自然可以。”公孙大娘虽有疑，但想到多少刀口舔血的人都渴望家里人不扯到江湖之中，也觉情理之中，便答应了下来。
“玉燕先谢大姐恩德。待尘埃落定后，就随大姐入京。”
二人说定，江玉燕原以为起码能有半月，自己的功力能再恢复些，但天有不测风云，见到小枫没有两日，顾小五已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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